安公公已是哭笑不得了,不知该感激秦柳为他着想,还是该恨他多管闲事。
有那么一刹那之间,安公公甚至怀疑起秦柳是不是故意戏弄自己。
只是看着秦柳十四岁的稚嫩模样,又加之秦柳先前种种愚蠢的表现,安公公最终放弃了秦柳戏弄他的猜想。
毕竟是大风大浪熬出头的大太监,怎么能说自己会被一个愚蠢的小孩戏弄。
心中暗叹一息,安公公知道此刻已没有了其他更好的选择,拱起手,表情随即显出严肃之态,言道:“殿下无需为奴才担心,温守备,不,温季能虽是奴才的妹夫,可他大逆不道,殿下绝不能因奴才的关系,就姑息了那厮。”
“好!”秦柳不等安公公说完,已是发出赞许,言道:“为人当如安公公这般坦荡。”
“多谢殿下夸奖。”安公公回应,天知道他此时心里有多不是滋味。
安公公继续讲道:“不过,以奴才愚见,此事就莫要惊扰到吕公公了吧,让肖福乐再是加紧做一份,送去便是。”
秦柳听着这话,神情微微一动,心想,安公公说到底还是怕被吕公公责罚,也罢,眼下还是得给安公公留点面子,免得叫他狗急跳了墙。
秦柳言道:“安公公说得是,吕公公每日操劳,这点小事确实无需惊动他老人家。”
说着话,秦柳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继续说道:“这样吧,本王素来讨厌温季能这等小人,就不去理会他了,该如何责罚,权由安公公定夺。”
听罢,安公公一愣,脑海里顿时就萌生出“放水”的想法,可转念又一想,安公公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现在这时候,哪里还有放水的余地!
是要保着自己?还是要保温守备?安公公是聪明人,当然该知道如何选择......
回到房中不久,秦柳便是听闻到前门处发生了骚动。
要说这温季能也是魁梧之人,在进宫当差之前本是屠夫,力大无穷,可一拳打死一只猪!
安公公带人要抓他,他哪里能乖乖顺从,动起大刀就嚷嚷要砍死安公公,最后伤得安公公右臂,吓得安公公当即惊晕过去。
吕公公得知后,大为动怒,简单粗暴地调动全府的侍卫,目的不在于抓捕温季能,而是要当即打死温季能。
没错,是要用拳脚打死的那种。
在吕公公扭曲的心理不肯一刀子给温季能痛快,但又不能下达“凌迟处死”这样的命令,于是就将温季能捆绑起来,让所有侍卫,甚至是太监,都轮流对着温季能拳打脚踢。
打累了休息,休息好了继续打。
秦柳听闻这样的消息之后,内心阵阵触动,这到底是多丧心病狂!
但也不得不说温季能实在是太强悍,愣是被吊打了四个时辰,天都黑了,还是没死掉。
吕公公发话,将温季能关进王府牢房之中,等明儿继续打。
秦柳坐在房中黑木椅上,思绪不免沉重了,毕竟温季能没有对秦柳下过手,而秦柳却以偷茶点之名,害得温季能如此不堪。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除掉这温季能,以他如此可怕的体魄,日后必定会对秦柳造成威胁。
矛盾啊!秦柳叹息一声......
此时,厨房院的肖福乐端来药汤,敲了敲秦柳的房门,言道:“殿下,小的来给春楠送药了。”
“恩,进来吧!”秦柳说着话,身体已是从黑木椅上起身。
在肖福乐推门,将药汤端进屋时,秦柳上前,伸手似要接过药汤。
肖福乐忙说:“殿下,这点小事就让奴才做就好了。”
“不!”秦柳果断拒绝,言道:“你进来坐着,厨房院到这也不算近,你又煎药又送药,实在辛苦。”
秦柳依旧表现“平等”,而肖福乐也算是有点能够接受秦柳的客气,他低下头,感激地说道:“是,奴才遵命。”
“福乐,温季能可还活着。”秦柳端过药汤,在走向春楠时,看似随意地询问肖福乐。
肖福乐直言:“还没呢,说是晕过去了。”
秦柳再问:“这人平日里怎么样?飞扬跋扈吗?”
“倒是不会,就是傻头傻脑,做事没个分寸。”肖福乐回答:“先前在皇宫的时候,听说还冲撞了怀王殿下的车架,险些叫怀王给砍了。”
“哦,还有这事?”
秦柳听过肖福乐之言,脑中浅浅浮现一个“傻大个”的形象,确实在吕公公的强势派里,秦柳听过不少飞扬跋扈的名字,而安公公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坏人。
但这温季能,只听过他抢点东西,偷点东西,倒也没有什么伤人的歹行。
现在想想,温季能或许只是一个低能儿,偷与抢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无恶意的举动。
有这样想法还有肖福乐,他是认识过温季能,比秦柳更加知道温季能“傻大个”的本性。
稍有叹息,肖福乐吱吱呜呜些声音,言道:“其实......其实奴才觉得......奴才是觉得......”
“你是不是觉得他可怜?”秦柳替肖福乐回答。
肖福乐一愣,而后稍有胆怯地点点头。
肖福乐是知道,温季能落得这番下场,秦柳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觉得温季能可怜,相当于是在打秦柳的脸。
秦柳温和笑笑,转过身对肖福乐说道:“可能真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不......不,殿下,小的不是那个意思。”肖福乐赶忙解释,可秦柳却抬起手,止住了肖福乐的言语。
秦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