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侯府家仆从大门之外就开始呐喊,深怕别人不知道兰侯府即将出大事。
兰侯坐在中堂,听着眉头直皱,他知道,若没有发生重大事情,家仆不会喊得如此慌忙,不由站起声,象征性地上前制止了一声:“何时如此惊慌,没见着二位殿下在此?真是没规没矩。”
兰侯说着话,家仆已来到了他的身前。秦柳可以清楚的看见兰侯向家仆示意,要他小声在他耳边回报典国寺的情况。
这是不想让秦柳和怀王听见。
可兰侯面色上的变化,已是说明了一切。
秦柳此时已经是坐下了身子,斜靠在木椅上,他轻咳一声道:“兰侯,可是典国寺传来消息,兰七小姐并未去过典国寺?”
一句话,直叫中堂内的人都炸开了锅。
典国寺是皇家妃子入宫前,必须要去静心之地,兰芬儿若是没去过典国寺,则说明兰芬儿不愿入宫,属于抗旨行为,所以秦柳这句话说出口,叫兰侯怎么能不慌。
其实秦柳也有些慌,要是兰芬儿不肯入宫,不就少了一枚有用的棋子!
再看怀王,他的脸上可就红光满面了,丝毫不顾兰侯府之人的感受,大笑出声,紧跟着言道:“兰侯啊兰侯,父皇给你天大的脸面,你们却是这般回敬我父皇,该当何罪啊。”
自然是该当死罪!
在皇权时代,女子婚姻皆是父母之命,换句话说,兰芬儿若真敢抗旨不尊,那兰侯可就成了这场逃婚的主谋了。
兰侯当即就道:“小女尚有贪玩之心,这下恐怕是见着了宁湘公主到来,一时兴起就......小侯这就命人去找,望怀王殿下莫要做下这番结论,小女绝无不愿入宫之意。”
“停......停......”秦柳打住兰侯,笑笑言道:“兰侯这是做什么?本王与怀王也不过是来寻宁湘公主,并非受皇上旨意来监看兰七小姐是否已前往典国寺。”
“再说了,这兰七小姐入宫是来年三月份之事,迟些去典国寺又有何妨。”秦柳先前一副问责之态,现在又说自己没有问责之意,算是耍得兰侯既是恨,又得磕头谢恩。
秦柳转过脸,对着怀王继续言道:“依本王看,现在下定论说兰七小姐不肯入宫,还为时过早,若是到今晚兰七小姐依旧不肯去往典国寺,或是未回到兰侯府,那想必就该是要逃离浩宁城了。”
此话一次,又是引起一****爆炸,兰侯这老心脏就向捏在秦柳手中一样,松与紧,皆有秦柳说了算。
兰侯心里也多少是知道自己女儿的想法,兰芬儿是真不想入宫,她早就说过,如果非要入宫,就离家出走。
现在再听秦柳说得“逃离浩宁城”,兰侯整个灵魂都在颤抖,赶忙吩咐下去道:“快,通知巡防司,封锁浩宁城,绝不能让七小姐出城。”
“别!”秦柳一声制止,心想这兰侯也是愚蠢之人,言说道:“若是七小姐已出城,侯爷现在封锁全城又有何意义?”
“而若是七小姐此时还在浩宁,那想必是要等待酉时关城门之后,才会适机溜出帝都才是。现在兰侯封锁城门,不正是打草惊蛇了吗?”
秦柳提醒着兰侯,但他可不是为了帮兰侯,是秦柳内心也希望兰芬儿入宫。想想浩宁城不算小,兰芳儿真要是躲起来,想找并非易事。
兰侯此时已是木然,他懂得秦柳的意思,僵硬着身体对秦柳言道:“襄王......襄王殿下说得是,小侯糊涂了,多谢殿下提醒。”
“这没什么!”秦柳摆摆手,言道:“若是兰七小姐入了宫,那我们襄王府与兰候府可不就是亲上加亲了吗!”
好一句亲上加亲,直叫兰侯根本不敢答应,与谁都可是亲,但与秦柳,兰侯也是避之不及。
而正此时,怀王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拍响了桌子,站起身言道:“兰芬儿不见了,那宁湘呢?宁湘可在典国寺?”
“这......”
见得怀王问及宁湘时的神情,谁还敢回答怀王这个问题,宁湘铁定是跟着兰芬儿一起逃了。
怀王见无人回答,眉头皱起来了,呵令一声:“关城门,哪怕把浩宁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人给本王找出来。”
“秦晨!”
怀王刚喊完话,就听见秦柳坐在一把发出低沉的吼声。
兰侯前一刻还为怀王的发怒感到惧怕,后一秒却见怀王因秦柳之声而停下的动作。
秦柳吼了怀王,他不是跟班吗?他不应该是听从怀王之命吗?兰侯很是惊奇,他看眼前秦柳与怀王各自的态度,似乎明白了,秦柳才是这中堂之上,身位最高者。
秦柳对怀王言道:“你现在封锁全城,必定惊动皇上,到时你让兰侯爷如何与皇上交代。”
秦柳故作出站在兰侯的立场考虑,不禁感动到了兰侯。
可怀王是什么脾气,他才不理会兰侯死活,一句话喷出:“与本王何干?本王要找宁湘。”
“行啊!你去找呗,找得着我算你本事大!”秦柳瞪起眼神,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怀王见状,又是气,又是急,可还是得仰仗秦柳,言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问兰侯啊!”秦柳将手指指向兰侯,这一举动算是不礼之举,可秦柳就是这样做了,说白了就是看兰侯此刻会有怎样的态度。
若是兰侯对秦柳手指一事不满,那此时秦柳就打住,不管他抗旨是死是活。
兰侯眼下已经是半颗脑袋压在铡刀之下,怎还有心去理会秦柳是不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