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得出柏弈语气中的不悦,但是太后发了话,她也不好敷衍了事,再说陆黎已经成婚,太后也知道了,可是太后吩咐下去,不要把陆黎已婚的事告诉公主只要皇上点头,太后有的是办法,“公主是金枝玉叶,想要的哪有得不到的,太后千叮万嘱不要把陆黎已婚的事情告诉公主,公主性子烈,知道了还不闹出事来。”
柏弈听了冷笑一声,对皇后道:“朕是皇帝,尚且不是想什么得什么,她只是个公主,难道比朕还了得?”
皇后听了柏弈的话,有些疑惑地看着柏弈,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柏弈心烦意乱,猛喝了两杯酒,“此事暂且不提,朕考虑考虑,回宫。”
柏弈一回宫就便移昭仁殿后室,室内挂匾曰‘五经萃室’,命人取了书来,窝在坐炕上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柏峤前来请安,在外面小站了一会儿,这才进来,“皇兄,你这书看了一盏茶了,怎不见翻篇儿啊。”
“你怎么进来了,无事就回王府去。”柏弈不耐烦地看了柏峤一眼,想快些打发他走。
柏峤嘿嘿一笑,急什么,他此次前来是来向柏弈讨人的,“皇兄,臣弟府里少个人,皇兄能否把容珍跟前的明月赐给臣弟,若不然,程云眠也行。”明月长的那叫一个漂亮,云眠那叫一个娇憨可爱。
柏弈这才哼了哼,用手指翻了一篇儿,又拿眼睨了柏峤,他这会儿正生闷气,上次在寿康宫午膳时,柏峤那见一个爱一个的本性毕露无疑,“堂堂淮王府王爷竟然管起府中的人口来了。”
“皇兄,赏明月月给臣弟做王妃吧。”柏峤讨好地看着楚易,他老大不小了,现在松口要讨王妃,柏弈应该不会残忍拒绝吧。
柏弈叹了一口气,“你若是真心的,朕也不可不成全你,只是,这也不是朕说了算的。”
柏峤以为柏弈舍不得,明月老是偷偷地看柏弈,眼神那叫一个含情,一对上他的视线便很是不耐烦地撇开,他自问长相不差,只是老早地留了两撇八字胡,看起来有些像衙门里的奸佞师爷,哎,王妃和皇妃,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既然明月是楚易的,他就要程云眠,“皇兄,你若是舍不得,把程云眠赏给臣弟,臣弟也喜欢。”
本来楚易还在考虑如何成人之美,没想到柏峤却说出这种见异思迁的话,顿时火气不小,将手边的一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摔,怒道:“你如此朝三暮四,朕如何将明月赐于你,哼!”
柏峤没想到柏弈会这么大的火气,心里也十分不悦,“皇兄息怒,就当臣弟什么都没说过。”
柏峤灰溜溜地出去,赵寿全见柏峤出来不断地弓着身子赔笑,“王爷,您的鞋湿了,奴才给你擦擦。”
“一边去。”柏峤在里面受了气,正愁没处发,见赵寿全那股子谄媚劲儿,心里十分不爽,一脚就把他蹬了几个滚,不知道柏弈是怎么了,难道要他们兄妹二人都一辈子孤独终老么?
柏弈听着柏峤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把手里的书搁下,他叹了一口气,如今他这个皇帝是当的处处不顺心,撇开一些繁琐的小事不提,朝堂上的事就够让他头疼。
赵寿全麻溜地进去把地毯上的茶盏碎片收拾干净,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屏气凝神地伺候着,他知道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动不动就上火,“皇上,龙体为重啊!”
柏弈真的是烦透了,群臣之间的明争暗斗,圈地,受贿,结党,“这些人当真是一天都不让朕消停啊!”
“哼!”柏弈气哼哼地将手中的朱笔往案上一拍,“这些老滑头瞅着老虎年轻,都想在老虎头上拔毛,还有那些站在中间的大臣,不就是想看看朕站在那一边吗?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盼着朕,朕哪里这么容易让他们猜到!你怎么看啊!”
赵寿全像是在油锅里炸了一遍似的,外焦里嫩,他一个宦官,怎么敢置喙朝政啊,可是皇上问他,他也不敢不答,就道:“奴才不敢参与朝政,不过就奴才个人而言,要是有人存心为难奴才,给奴才出难题,那奴才肯定就想办法将难题抛回去。”
柏弈吃了一口茶,觉得赵寿全说的还有道理,呵呵一笑,提起朱笔道:明铁宗和顾长严互相争斗,那朕就派姚通和程天云他们这些中间观望之人去了断这件事情,这样朕既不参与,他们说也别想置身事外。”
赵寿全在一旁擦着冷汗奉承道:“皇上英明啊。”其实他很想不明白,皇上这么做不是把程天云也拉下水了么?这是什么道理啊!
第二天早朝,柏弈便当场做了决定,这下朝堂上便也没有人不服了。
程天云倒是愁眉不展了,他一心想为朝廷办事,但是也决计不愿意牵扯进这些党派之争来,但是柏弈金口一开,他也无可奈何。
下了朝,姚通便和程天云走近了,道:“不知道程大人打算如何着手这些事情啊?下官定当马首是瞻为程大人效力!”
程天云看了姚通一眼,心中一声冷笑,他姚通倒是聪明,两句话就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了,要是事情办的好,他姚通也有功,要是办的不好,全是他程天云一人的主张,“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皇上是什么心思,姚大人这么聪慧的人,不会看不出来吧?老夫还得仰仗姚大人呢!”
“程大人说对了,下官看不出皇上的心思,所以才要倚仗司大人啊!”他保持中立就是为了站在有利的一边,这年头谁不审时度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