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筹会迟疑也是自然的。≥
他是山阴县的县令,自然要以山阴县百姓的利益为先。
这次的军功,如果顾家说,他们只是雇佣百姓们帮忙,那么,这些斩功就只能全归顾家所有,同样,那些战利品也就没有山阴县百姓的份儿了。
就是为了山阴县的百姓,章筹也必须争取一下。
顾家吃肉,至少也该让山阴县的百姓喝口汤,可不能让顾家把斩功和战利品全拿走了,百姓就拿几个辛苦钱。
按照官场的游戏规则,这个时候应该是互相试探一下,然后用隐喻分派斩功和战利品。
只是章筹万万没想到,顾七七娘竟然这么干脆,而小安氏竟然也同意了。
只听顾七七娘道:“章大人(因为章筹的一再坚持,在公开场合或者遇到公事大事的时候,顾七七娘就必须这样叫他,私底下的时候,顾七七娘偶尔叫一声姐夫,章筹也会无奈的应下。),我来之前,山阴县也有百姓,也有顾家亲兵,山阴县南依旧竹林如海,可就是没有人想到这个法子。所以,战功和战利品,我要一半。”
“这……那么,另外一半呢?”
顾七七娘道:“这一次的竹竿是我们顾家的部曲亲兵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所以,这剩下的一半中,有一半归他们所有。至于这最后的四分之一……”
“如何?”
“如果没有全城的兵勇百姓帮忙,连夜赶工,也不会有今天的不战而胜。所以,这最后的四分之一,由连夜赶工的顾家亲兵和山阴县兵勇百姓们共有。”
“这……是不是少了一点?”
虽然不是预想中的最糟糕的情况,可作为山阴县的县令,章筹还是想为百姓多争取一点。
顾七七娘道:“这次是这次。若是日后山阴县的兵勇和我们顾家人一起去取竹竿,那么,他们就能够跟我们顾家的部曲亲兵分另外的一半。”
顾七七娘的意思很明白。
因为主意是他出的,所以他要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出力多少,就多少人分。
就跟章筹是山阴县县令必须为山阴县的百姓争取利益一样,他是顾家人,自然要为顾家、为顾家的部曲亲兵们争取。
章筹低下头,想了想,应了。
能够争取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而且出力多少就拿多少,这也比较公平。再说了,顾七七娘那份,也只有他在山阴县期间才会分给他,等顾七七娘回了京师,他的那份就可以拿出来分给百姓。
也不差。
章筹没有多呆。他许诺会尽快把顾家的战利品送来之后就走了。
等章筹一走,小莲花儿就欢呼起来:“姑娘,姑娘,你有多少斩功啊!”
玉叶连忙压着手指计算:“五十个十夫长的一半就是二十五个,就相当于两个半的百夫长,加上这次分到的两个半的百夫长,就是五个。光这一次就足够姑娘升到上造,拿一顷地的免税田了。再加上之前的一个百夫长一个十夫长,……”
玉叶还没有算完,屋里已经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就连碧云和碧莲也忍不住道:“还是姑娘有本事,这才几天!姑娘就已经是上造了。”
反倒是顾七七娘,他沉吟了一会儿,道:“阿娘,我们把坞堡重建起来,怎么样?”
小安氏原本还以为,女儿会把财物分给他一部分,却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不免一愣。
在小安氏看来,坞堡是整个修国公府的财产,将来也是属于顾海和顾海的长子顾宪的,跟他没有关系,要他用自己的钱财修建坞堡,小安氏自然是不甘心的。
在小安氏的内心深处,依然有这样的观念,那就是女儿的财产也是他的财产。
不过,小安氏是个聪明人,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对,而是开始征询大家的意见。
顾瑜道:“那是父亲的坟茔,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惜我没钱。”
顾瑜很光棍,他反正是没钱的,看起来母亲也不怎么看重他,相反,母亲更看重妹妹。顾瑜的心中有气,他这么想着:你们爱咋咋地,我不管。
反而是李嬷嬷,他慢慢地道:“坞堡不存,七爷在地下也不安宁。若是我们有余力却不管坞堡,这事儿传扬出去,对奶奶、对郎君、对姑娘恐怕十分不利。可若是我们要重建坞堡,怕是没有这个能力。奶奶,姑娘的心意是好的,只是这事儿十分不易,还要跟京里报备一番才好呢。”
“这,这个要跟京里先报备吗?”
“那可不是。”李嬷嬷道,“这种跟祭田、坟茔有关的事儿,都是家主、族长或者是长房嫡支才能够出手的。不跟京里报备,那怎么行?”
小安氏一听,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小安氏很清楚,这世界上的人,只有为自己办事儿的时候才会尽心尽力,只要跟自己不相干的,不从中牟利都算好的。
这坟茔的事儿,虽然说顾宁也埋在这里,可小安氏早就听人说了,这祭田和祖坟,将来也不归他们母子所有,顾七七娘现在用自己的钱财、自己的战利品重建顾家的坞堡,就跟把金子往手里丢一样。
一想到这个,小安氏就心疼。
更重要的是,把金子往水里丢还能够听到个响动,可把钱砸在别人的产业上,只怕花了钱、出了力,还不得好儿。
想到这里,小安氏断然拒绝:“不,不行。之前七爷入土的时候,大爷也来了。若是这事儿容易办,大爷早就开口了。你一个晚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