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在桥头附近找了家大排档,点了一份炒田螺和几个小菜,四个人围坐一桌就开吃。
因为是实习时期,其实也相当于正式工作了,我们四人合租了一个房子,平时都是忙死忙活的,今天难得周末才敢出来放松一下。
小灯是我们四个里年纪最小的,因为喜欢理光头,而且还贼亮贼亮的,所以我们才给他取了这个外号。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这小子也没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闷头在那喝酒。
看他不开心,我们也很知趣的没有再提他踩倒死人饭的事情,胡诌了一些上班时的八卦,发了发领导的牢骚,很快吃完,准备回去休息。
起身的时候我突然余光瞟过小灯身后,发现他后面好像站着一个人,但扭头仔细看的时候又没有。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回去的路上却始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回头看背后又没有人。
杨刚见我不对劲,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事,可能是自己看眼花了,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他一听脸色就变了,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你也感觉到了?”
我愣了一下,问他什么叫我也感觉到了。
他朝身后看了一眼,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偌大的街上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了。他故意拉着我走到后面,见小灯和牛儿两人走过去后,压低声音说:“在大排档吃东西的时候,我看到小灯后面有个人。”
我吓了一跳,嘴上却问他是不是看错了,或许是其他客人路过。
他一脸慎重地看着我:“你见那大排档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那人的样子我看不清,每次去看都没有,但回过头用余光又能瞟到他。”
我回想了一下,脊背开始有点发凉,当时大排档的确只有我们四个客人,小灯坐的地方也是靠墙的角落,那地方是没有人能过得去的,那他被后那人是谁?
虽然心里害怕,但我还是叫杨刚暂时先别对牛儿和小灯说这事,也许是我们俩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产生的错觉也说不定。
回到出租屋,也顾不上洗澡,我直接就回了自己屋躺倒在床上。我酒量不是很好,两瓶啤酒下去头就开始晕晕乎乎,走在路上还不觉得,一趟下来就感觉头重脚轻,再也爬不起来了。
睡着前刚好听到小灯从浴室出来,模糊间听到他说了句:“怎么这么饿。”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尿憋醒,起来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隐约听到小灯在房间里说话。心想这小子竟然这么晚了还没睡,刚准备回自己屋里,他房间突然传来刺耳的“兹兹”声。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小子的房门竟然没关严实,留着一条缝,但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我奇怪了,这小子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在屋里鼓捣什么东西,弄得这么大动静,也不怕吵到其他人。好奇心驱使下,我走过去推开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门一推开,那“兹兹”声就停了下来。还好窗外有微弱的光照进来,隐约能看到小灯那显眼的光头正躺在枕头上。
我走进屋里想要去开灯,突然听到小灯的声音:“儿子。”
我当时心里就火了,这小子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呀,正准备开口骂回去,他的声音又传来:“孙子。”
我忍不住了,开口就大声道:“你小子骂谁呢?”
他没有回应我,脑袋依然枕在床上,一动不动,屋子内瞬间安静得可怕。我突然感觉很压抑,心想我难道误会他了,这小子该不会是在说梦话吧。
正在犹豫该怎么办,突然“兹兹”的声音传来,把我吓得跳了起来。那声音是我最讨厌的那种类似金属摩擦玻璃发出的声音,很刺耳,听着让人脊背抽搐的感觉。
我几步走到墙边,吧房间的灯开关给拍开了。屋内瞬间亮了起来,我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当看清床上小灯的样子时吓得一个哆嗦。
只见小灯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但他满嘴都是血,双手捧着手机塞进嘴里,嘴巴不停地咀嚼。
手机已经被咬烂了一大半,里面的各种芯片和零件散落出来,他的嘴唇被碎片划开,鲜红的血流下来,把被褥都染红了一大片。
而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依然不依不挠地撕咬着手机,那“兹兹”声正是他用力咀嚼手机壳和零件发出的声音。
我连忙跑过去抢他手中的手机,一边朝他大喊:“小灯子快醒醒,你他妈的傻了啊,手机你也吃。”
谁知道这小子力气还蛮大,我两只手去抢,居然还拗不过他。喊他也喊不醒,他就像着了迷一般,捧着手机狂啃。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把杨刚和牛儿他们全都叫了起来帮忙。三个人想办法,又是掰手又是撬嘴巴,最后才硬生生从他嘴里把半个烂手机给抢下来。
谁知道刚松口气,小灯一把抓住被子就又往嘴里塞。三个人又去抢被子,被子抢下来,杨刚一没注意,手被小灯一把抓住,直接放嘴里咬了一口。
“啊……”
杨刚疼得大叫,我看到他手上流出鲜血,也不知道是小灯的还是他的血。我们想要把小灯拽开,但一扯杨刚就嗷嗷直叫疼。后来牛儿拿来一根钢筋准备撬小灯的嘴巴,但小灯咬得太实,根本找不到缝隙塞进撬棍。
杨刚疼得直流冷汗,我和牛儿也急得团团转,牛儿抹了把额头的汗说:“这小子怎么回事,折腾这半天眼睛都不睁一下。”
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