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们彼此很少机会见面,他上了高中就开始住校,一个月才回一次家,而学校里,陈敏也不敢特意去找他。陈敏甚至,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初二下学期,一天下午放学,陈敏路过篮球场,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被一个重重的东西砸到了,陈敏瘦小的身躯,整个人往一侧倒去,差点摔倒。
陈敏还没站稳就听见球场内传来一阵哄笑,紧接着是一声叫唤:“喂!把球捡过来。”
陈敏朝那边看了一眼,是几个高大的男生,其中有个男生陈敏还认识,是她们初二年级的混子张煌,连老师都拿他没辙。
再肥的池塘都有死鱼,再好的学校也出混子。
见陈敏没有捡球的意思,张煌领着几个男生向陈敏趋鹜而来。陈敏被吓得直冒冷汗,两腿不停哆嗦。
张煌见了陈敏,眉头一皱,嘴里啧了一声,凶狠地说道:“这他妈不是2班的班长吗?哥叫你把球捡过来,听不懂人话呀?”
陈敏其实见到张煌那凶巴巴的模样就害怕,他对陈敏的态度有点像陈敏养父母,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下达命令式的说话方式。
陈敏害怕得不敢抬头看他,可嘴巴却跟徐君林学得很硬,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抖着嗓子顶撞了一句:
“张,张煌,你的球砸到我了,还没,还没向我道歉,我凭什么给你捡球?”
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毫无气势可言。
说完这话,陈敏心里头噗噗直跳。因为从小到大,陈敏在家里一直是挨打挨骂的份。
张煌一听陈敏这话,有些发愣,旁边几个男生也是,不过随后就是一阵哄然嘲笑,张煌挠挠额头,无奈地道:
“陈敏,你脑子被球砸傻了吧!也不打听打听陈敏张煌是谁!跟你道歉?哥从来不知道道歉两字咋写!”
张煌边说边用手指头戳陈敏的天灵盖,陈敏吓得跟乌龟似的缩起脖子。
张煌一脚将篮球撩了起来,单手托着,然后就这么将篮球摁在陈敏的胸口上,陈敏吓了一跳,刚想退后,身后又有两个男生不让陈敏动。
陈敏脸一红,破口骂道:“张煌,你疯了?”
张煌咧嘴笑了笑,说道:“妈的。”
周围的男生也跟着起哄,陈敏被围在中间,眼泪已经有些憋不住快留下来了。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砸来一颗篮球,正中张煌的脑袋,看着力气不小。
“他妈哪个找死的?”
随着张煌一声怒斥,众人往四周环视一圈,在运动场入口的位置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当陈敏看到其中一人的时候,心里不免一阵窃喜。
那两人缓缓朝着这边赶来,陈敏注意到张煌眼皮跳了两下,脸色阴沉了几分,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被浇灭了。
见那两人靠近,张煌毫无底气地咧嘴笑道:“原来是林哥呀!”
张煌口中的林哥就是徐君林,好长时间没见他,又长高了不少。徐君林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他们并排着走过来,先是瞥了陈敏一眼,转而目光一沉,二话没说,在张煌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没有用劲,就是威慑一番。
张煌似乎不敢冒犯徐君林,微微缩了一下,尴尬地笑道:
“林哥,不用这样吧,好歹我哥跟你也是……”
张煌话还没铺完,徐君林冷冷呛道:“你哥他妈是谁?”
大概是提到他哥的关系,张煌挺了挺胸膛说道:“我,我哥是张峰呀!”
徐君林嘴里啐了一口,又在张煌脸上拍了两下,这次很响亮,他狠道:
“妈的,你要不说我还没觉得窝囊,就你这熊样,也配做张峰的弟弟?今天我要打你,你如果想报仇,让张峰来找我,我看他有没有脸来。”
一听这话,周围的几个初二学生都有些退缩,可张煌毕竟不是吃干饭的,他好歹是初二年级最厉害的混子,咽了口唾沫,说道:
“林哥,你说这犯得着吗?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打篮球,我们把场子让给你就是了。你这莫名其妙的动手,犯不着吧!”
徐君林一把将张煌手中的篮球夺过来,重重地砸在了张煌的胸口,就像刚才他对陈敏做的一样。陈敏站在旁边都能听见砰的一声。张煌脸上憋出一副肉疼的表情,却又不敢退缩。
徐君林指着陈敏对他说道:“你他妈想好好说是吧?可以!给这女生道歉。”
张煌貌似察觉出了什么,瞪着陈敏看了两眼,牙根一咬,说道:“对不起,陈敏。”
徐君林单手往前一推,把篮球用力压着张煌胸口,直推得他后退两步,凶悍地吼道:
“有这么道歉的吗?跪下!”
张煌脸上汗都快渗出来了,咬牙说道:“林哥,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