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比,高下立判。老太太越想与明白,至今日已经看透:拉拢熙凤,等于拉拢王子腾。王子腾位高权重,以后会对元春和贾珠大有好处。有熙凤在,将来让王子腾出手帮忙的把握更大一些。
贾老太太给几个行礼的婆子免了礼,让她们自去忙活又拍拍熙凤的手:“在府里可还吃得惯?你爱吃什么就让人去跟厨房说,咱们府上的厨子厨艺可都是很好的。”
熙凤微微抿唇,似有些委屈,但很快又压下去了,点点头乖巧道:“老祖宗的话,孙媳记住了。”
老太太已看出熙凤似是碰到了难事,但熙凤不说,她就偏不主动问。要收服熙凤,必得让熙凤明白:在贾府中没有她这个老太君的庇护寸步难行。熙凤已经和王夫人翻脸了,王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太太明白,她这二儿媳妇小心眼,绝不会轻易原谅熙凤的。王夫人越是用力为难熙凤,对她就越有利。
这么一想,老太太心情好了一些,扶着熙凤的手进了院子直奔正房。
一进门是一架非常漂亮的玻璃炕屏,富贵奢华。饶是老太太见多识广,信念也微微动了动,毕竟这东西稀罕,连她也没有。老太太看向熙凤的眼光又变了变,这个孙媳妇,比她想象的还要得宠,王夫人在娘家人心中的地位比熙凤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在屋里看了看,老太太笑道:“我瞧着凤丫头摆的极好,怎琏儿偏偏说不好呢?他这眼光实在太差了,你别听他的,这屋子这样就很好,不必改了。”
熙凤笑道:“老祖宗这么说,孙媳心里高兴得紧。您再在来着这屋瞧瞧,”熙凤小心扶着老太太引她进了东屋,正是熙凤与贾琏吃饭的地方。方才厨上的婆子已送来了午膳,早已摆好。
贾老太太初时只顾着看屋内摆设,越发对熙凤满意了。满京城人都说王子腾护犊子,老太太还以为王家老爷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了,但看看熙凤拿出来的这些摆设,她越发相信了,琏儿娶回来的的确是王子腾掌珠。
熙凤扶着她看了看,又笑道:“孙媳今日实在是太莽撞了,光顾着找您诉委屈,却忘了已到午膳的时辰。孙媳这里已摆好了饭,不如您就在孙媳这里吃了吧,让孙媳伺候您用饭。”那一桌子的清汤淡水,老太太只怕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寒酸的饭菜。
熙凤又笑道:“厨上昨日说给我们院子饭菜是极好的,老祖宗您就在这儿吃吧。”
老太太脸色变了几变,伸手指着桌上的饭菜:“这是谁家的规矩,爷们奶奶平日吃的就是这些?这清汤淡水的,连咱们府里的奴才也不吃这样的东西!”
熙凤似是十分吃惊:“怎么会呢老祖宗,孙媳自嫁过来这两日,一直吃的都是这样的东西呀。您瞧瞧这青菜这豆腐这白菜叶,瞧着很新鲜呀。孙媳在娘家吃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恍然间换了饭食,虽有些不习惯,但是觉得味道都还不错。”
老太太十分生气,手里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去把太太们都叫来!”熙凤可是王子腾的掌上明珠,王夫人这般作践她,万一传到了王子腾耳朵里,如何是好?这才是熙凤嫁过来的第二天呀!
王夫人正伺候贾政用饭,听到老太太让她去熙凤院子,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好好的,老太太怎么跑到熙凤院子去了?
邢夫人是自己一人在屋里用饭,听了婆子的传话,便净了手赶紧坐车过去了。
邢夫人路虽远,却还是和王夫人在熙凤院门口相遇了。王夫人心里有气,懒得搭理邢夫人,高昂着头颅跨进了院子。甭管老太太是为什么把她和邢夫人叫来,她都不怕。就算是要因膳食发作她也无妨,她大可把厨房的婆子推出来做挡箭牌。
一进正房,映入眼帘的是一架极具奢华的玻璃炕屏。王夫人心头一跳,这可是王家的宝贝,怎么在熙凤这里?王家统共两座玻璃炕屏,当年她出嫁都没得到,竟给了熙凤一架?偏心,她那哥哥嫂子实在偏心!王夫人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再绕过玻璃炕屏,看到玻璃炕屏背后正对着主座摆着的是一对二尺高的珊瑚树,上面还星星点点缀着珍珠宝石。
败家女呦!王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拜见女?王夫人痛心疾首,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两下,这些东西摆着这里实在可惜,应该抬到荣禧堂去才对。
此刻贾母正坐在上首,熙凤站在她身侧,见邢夫人王夫人来了,便来行礼:“见过太太,见过二太太。”
王夫人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两下,又是二太太,这个称呼真烦人。总让她想起当年还未得势时,被大房先前死掉的那个女人压在头上的种种来,那时候她日子过的苦呀!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偏偏熙凤总拿话呛她。她使计让熙凤嫁进荣国府,难道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
越想越气,王夫人狠狠剜了熙凤一眼。
邢夫人却十分高兴,快走一步亲自将熙凤扶起:“好孩子,快起来。”
王夫人的小动作全落在了老太太眼里,老太太冷哼一声,拐杖重重又杵了一下:“今日把你们叫到这俩里,并不为别的,只是想让你们瞧瞧,咱们荣国府新进门的媳妇一日三餐都吃的什么。”
老太太一个眼神甩过去,早有婆子赶紧将东屋的小饭桌直接抬了出来,一桌子的清汤淡水青菜叶子,豆腐都很少见。
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