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蛋儿子!”老人姓吴,这会儿因为动怒,胸口起伏很大。
“二叔,您先悄悄气……我,我这不是……”自从去年被强制性脱下那身军装,退伍转业到地方,即便混了个区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吴维庸心里也是不甘心的。要知道一年前,吴维庸还是前途一片光明的军团级干部,转眼什么前途都没了。
“不是什么?!你以为找个记者混到里头拍几张婚宴的照片,痛骂几句‘铺张浪费’,就能把徐家给一锅端了?老头子告诉你吴维庸,以后少听你那头发长见识短的媳妇撺掇。要不出了事别来找老头子给你擦屁股!”
“好了,老吴你也少说两句,消消气,回头血压又高了可怎么是好。”开口劝慰的那位是吴老的老伴,有着非常富态的圆脸儿。
对于婆家前头大伯留下来的遗孤吴维庸,吴老太太谈不上有多少喜欢。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总让自家老头子在后面擦屁股的晚辈。有时候资源就这么多,便宜了这边,自然得委屈那边。吴老太太娘家也有天资不错的后辈需要提携,这人心总归是偏的。婆家前头大伯留下的子侄,跟自个儿娘家子侄,谁更亲些,显而易见。
当然,这种私心,吴老太太不会明目张胆地说出来。非但不会说出来,这会儿见吴维庸挨了自家老头子一顿训斥,吴老太太还得想着法子让自家老头子消气。要不然,真的将自家老头气倒了,别说整个吴家没了靠山,连带着娘家也得跟着倒霉。这一点吴老太太心里从来都是非常明白的。
“二,二叔,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吴老冷眼瞧着自家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真的很想吼上一句“难道这种事儿还要老子手把手教你吗”。转念想到自家侄子那有限的资质,只好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随后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问道,“那篇报导什么时候刊登出来?”
“最快明天。二叔,我这也是先过来问问二叔您的意思。”
“恩,还没蠢到家。”吴老想了想,交代道,“把报导撤了,记住一个字都不准提!”
“啊,二叔就这么算了?”吴维庸本想说自己在这件事上花了不少功夫,可瞧着自家二叔又朝着自己耳朵边吼,本能地缩了下脖子。
“你个蠢蛋,感情老头子前头的话都白说了是不是?!”
“不,不是。我马上,马上就去……”
吴维庸的速度够快,但快不过那些个那些个无冕之王。若不是徐家正巧有人留意着这些事,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到大海表哥的前程,这件事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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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海表哥结婚,赵母做为徐家深受宠爱的小姑母,怎么也得出现不是。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因为赵清茹的关系,中方对南边小越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其实早在74年那会儿,在西沙周边就暗搓搓地海战了一下下。这几年,直到77年那位先生复出,边境小纠纷小摩擦就没停止过。
即便打下偌大江山的老一辈,已经在和平岁月里安度晚年。可骨子里的血性跟傲骨还在。赵清山自打知道自家宝贝妹妹那底细后,私下里便将有些事儿跟唐越宋稍稍暗示了一下下。唐越宋本就是聪明人,又一直跟着那位老先生混,得到提示后难不成还犯傻让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继续乱蹦弹不成。更何况北边那位老毛子大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次有了提防,再想占便宜,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不,就在去年高考结束后没多久,两广以及云南的驻防部队便在边境集结,甚至连山城那边,也就是赵父所在的部队也惊动了。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现在边境的局势可谓一触即发。就是不晓得保卫战有没可能提前一年多就打响了。
赵父作为新晋升没多久的军长,其实已经得到上头的调令,年初二前赶到边境指挥部。可以说这次大年三十,极有可能是赵家一家五口最后一次全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偏偏赵清茹任性的拒绝了,没有跟唐越宋一道回山城。
已经知道自家宝贝妹妹底细的赵清山多少能够理解赵清茹心里是怎么想的。若按着前一世那轨迹,赵清山这会儿早变成了龙王爷的女婿,枯骨一堆了。即便是远在燕京的赵家老爷子跟老太太,也是一个嘎嘣,一个卧床不起。
团圆?家破人亡还差不多。但这种理智上的能接受,情感上未必舒服,尤其还不能将真正原因说出口的憋屈,让本就沉默寡言的赵清山自打回到大院后,连着几天都是阴沉着脸。
“汝儿,明天下午还有班飞山城的飞机。”吃过早饭后没多久,新上任的大表嫂江莱敲响了赵清茹卧室的房门。进屋后,江莱也没跟赵清茹客气,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莱莱姐,大海表哥让你来找我的?还是外公外婆的意思?”正在看书的赵清茹放下了手里的外文书,随后站起身看向窗外。
“不关立仁的事,真的。”
“看来莱莱姐变成大表嫂后,就有点嫌弃汝儿在家里白吃白喝了。”其实也清楚江莱想说什么的赵清茹打断了自家大表嫂的话,甚至还饶有心情地跟江莱开玩笑。
“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着……觉着过年,应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更何况赵姑父他马上就要上战场了……”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