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会的。”张红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慢慢地朝着考场踱去。
目送张红梅进考场的赵清茹也没想到,一回头便瞧见了另外一位熟人。田学家正一脸阴沉地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冽地看向赵清茹。
田学家当初上山下乡到沈家洼村时,瘦得就跟竹竿是的。因为跟赵清茹兄妹俩还有吕迎春搭伙过日子,几个月下来便壮实了不少。后来因为吕迎春发生了意外,田学家跟赵清茹算是撕破了脸。
上山下乡的知青第二年开始就不能再领所谓的补贴粮,没有了赵清茹兄妹俩这边明里暗里的补贴,再加上之前偷粮又被赵清茹抓了个现行赔了好些粮食。田学家自从去年赵清茹兄妹俩高考结束后就离开了沈家洼村,这大半年来,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苦。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点肥膘早没了。
对于赵清茹,田学家自然是怨恨的。旁的不说,去年好不容易考了个高分,因为档案里有个不怎么干净的污点,最后被刷了下来。田学家特意跑去求赵清茹,想让赵母帮忙疏通一下关系,结果被赵清茹打晕在路边。
若不是恰巧有人经过,及时送回了家,只怕就这么死在路边都未可知。虽说最终捡回来一条命,可到底着了风寒,再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欠下了好些饥荒,才恢复健康。这让本就有怨气的田学家,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正是因为一直憋着这口气,田学家这大半年来,饿着肚皮咬紧牙关复习,就想着要考上大学,死也要考上大学。因为只有考上了大学,才有一个好的前途,要不然回头如何跟出身好的赵清茹斗?
在考场遇到赵清茹,其实田学家也没想到。瞧着赵清茹那张越发精致的小脸,田学家强忍着心底的那团怒火,朝着赵清茹微微颔首了一下,随后大踏步地朝着考场的方向走去。
想不到喜怒于的田学家竟然学会了隐忍。赵清茹半眯着眼,目送着田学家异常纤瘦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儿。都说会咬人的狗狗不会叫,虽然这个比喻未必恰当,但“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句话,赵清茹还是知道的。
八月初时,成绩差不多就出来了。
这一次,赵清茹那成绩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明显比去年考得更好了。英语一如既往拿到了满分,除此之外,历史跟地理都是满分。政治九十七,语文八十六,数学八十八,总分四百七十一。毫无意外拿到了凤瑶山县的文科状元,东海市探花。这个成绩,想来上燕京大学问题不大。
因为要等成绩以及录取通知书,所以赵清茹在东瓯省多逗留了一段时间。当然,这段日子也没闲着。住在吴老爷子家里,不是逗吴老太太高兴,就是陪着吴老爷子折腾那些个有的没的。
前两年,吴老爷子组织参与了马王堆汉墓保护性的挖掘工作。若不是近两年身体不给力,坚持不了一天忙碌到晚,只怕这会儿人还在某个陪葬坑里蹲着呢。不能继续参与其中,吴老爷子很是遗憾。若不是还有个赵清茹,换着法子引起吴老爷子旁的兴趣,只怕整个人都要垮了。
其实这个很好理解,之前一直忙碌,乍然就什么事儿都不让做的,心里没办法接受这种悠闲的状态,各种不适应。说白了就是闲不住。
之前跟吴老爷子提过的那五大木箱子好东西,赵清茹显然没办法拿出来让吴老爷子一睹真容,为了给吴老爷子找点儿活,赵清茹倒是想到了沈家洼村自己曾住过的一段日子的那屋子。不仅仅只是之后住的那沈家湾家庙,还有无意间发现的那暗道。
当初赵清茹在发现时,虽然只是匆匆瞄了几眼,可强光手电筒照射下所见到的,可不像是普通的暗道。在沈家洼村这段当知青的日子里,赵清茹也曾听村里头那些老人在那里吹嘘,说住在沈家洼村的沈氏一族,祖上老祖儿是何等风光,是位列三公的高官儿,可谓位高权重。而这沈家洼村则是祖上老祖儿告老还乡后安置的宅院。
赵清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吴老爷子,甚至还额外提了一下沈家洼村的那位当高官儿的老祖宗。这下好了,毫无意外地一下子将吴老爷子那兴趣给勾起来了。吴老爷子又是翻阅史料,又是研究大塘镇沈家洼村这一带的地理环境,忙碌了一个多礼拜。
毕竟古人选择身后安葬之所时比较讲究什么风水,倘若真有什么明代古墓,也多半会选择一个有利于自家整个家族繁荣昌盛的地方。还别说,这一折腾,等到赵清茹高考成绩差不多要出来时,还真让吴老爷子有了新的发现。
吴老爷子别看年岁一大把,现在身体也不如前几年硬朗了,可这性子,按着吴老太太的说法,几十年如一日,还是那么说是风就是雨的急躁。偏偏考古这门技术活儿,容不得一丁点儿急躁。真不晓得吴老爷子是怎么投身在考古这一行里的。
原本赵清茹还想着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再多逗留几天,即便不能跟吴老爷子一道参与那个暗道的发掘,怎么也得回沈家洼村,去瞧瞧桃婶子几个故人。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吴老爷子这边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魔都徐家那边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吴老爷子家里。
原来自家爷爷赵老爷子病了。而这一次听着电话另一头的意思,貌似病得挺严重的。赵清茹对于自家便宜爷爷赵老爷子的印象并不深刻,除了记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