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婶子您说的。我这不回来了么。”赵清茹笑了笑,转身将站在自己身侧的自家男人介绍给了桃婶,“婶子,这是文涛。”
其实当年赵清茹跟周文涛在燕京举办婚礼时,曾邀请过沈家洼村跟自己关系好的几家人家到燕京参加她那酒宴,就连往返的车票都给准备好了。可惜,三桃家里,桃婶要照顾正在做月子的儿媳妇走不开,最终到燕京的喝喜酒的只有桃叔跟三桃。事后哪怕桃叔跟三桃带回了几张照片,从照片里认了一下赵清茹所嫁之人,没能喝上这杯喜酒桃婶依旧觉着蛮遗憾来着。
现在终于能见着人了,桃婶自然高兴的很。
“挺好的,像个知识分子。”桃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周文涛,这才连连点着头道。
“瞧姆妈你说的,什么叫像个知识分子啊。人家啊,就是个大知识分子。”一旁,桃婶的儿媳妇习惯地拍了拍身上,笑着招呼道,“姆妈知道赵家妹子你要来,可是大晌午前就等在村口了,这左等着没见着人,右等着没见着人。还以为赵家妹子你不来了呢。赵家妹子,赶紧的,咱们回家里再聊,外头这风可是吹着人凉飕飕的。”
赵清茹侧过头看向桃婶那儿媳妇,年龄上自然还是桃婶那儿媳妇要年长些,虽说常年在地里忙碌,可看上去并不像五十多的妇人,乍一眼瞧着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这在农村其实已经比较难得了。赵清茹记得,桃婶那儿媳妇娘家姓安,是从外乡嫁进沈家洼村的。
沈家洼村在还没发现古代墓,搞农家乐旅游前,依旧是大塘镇有名的贫困村,也亏着在赵清茹的建议下,折腾出一个藤制纯手工艺品,通过合作社,接了几年的外贸单子,让村子里的空闲劳动力有了赚点外快补贴家用,一下子富裕了不少。
安嫂子就是三桃那大哥在一起去乡里交订单时遇上的。当时,据说安嫂子让那该死的小偷儿将随身携带的钱都给偷光了,正走投无路时。某傻大个儿请人吃了一碗面,随后帮着买了回家的车票不说,还额外准备了路上吃的水果跟糕点。于是,就这么白捡了一媳妇。
要不然,按着沈家洼村那出入极不方便的村子,哪怕日子比之前几年好过些了,想找个媳妇也听不容易的。
所以说,要想富先修路,真的挺有道理的。
一路上,心情很是不错的桃婶拉着赵清茹那手,朝着自家的院子慢慢走去,还不忘跟赵清茹介绍路过的那些个院子是谁家的,又有多少新起的房子。大部分,赵清茹其实已经从三桃往年的书信往来时已经知道的,不过还是听得蛮认真的,偶尔也会附和一番。
毕竟时间也过得挺快了,老一辈,比如当年将赵清茹几个知青接回沈家洼村的沈老头,都已经走了。跟赵清茹年纪差不多的,都是爷爷辈有第三代小孙孙了。
桃婶家依旧是原来的院落,只不过在旁边的空地加盖了一间小院落,给自家儿子小两口住。安嫂子嫁进来后,三年抱俩,一男一女正好凑成了“好”字。生小闺女时正值计划生育往农村普及的头几年,正是最严的时候。即便偷偷照了知道是个女娃,也没有因此打掉。这让在娘家因为重男轻女思想,一直不怎么受待见的安嫂子很是动容。这本就不差的婆媳关系,越发融洽的。
其实像桃婶这般开明的婆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还是挺少的。
“奶,姆妈你们上哪儿溜(湾)去了?小晴都来了好一会儿了。”赵清茹才扶着桃婶进了院子,就听到一声洪亮的男子说话声。
“那是我那大儿子小涛,小名磊磊。”安嫂子有些歉意地跟赵清茹夫妻俩解释了一番,“原本磊磊那女朋友说这个周末要过来,后来又说临时有事不过来了。想不到……”
“没事的,嫂子。说起来,我跟文涛也是临时决定回沈家湾村看看。若是住不下,我去村里其他人那边留宿也是一样的。”
“住得下的,怎么会住不下?汝儿丫头啊,你就安心地在婶子这里住下,哪儿也不准去!”桃婶可舍不得放赵清茹走,当年若不是赵清茹,她那小闺女三桃指不定就被人给害了。
“婶子您放心,我跟汝儿一定住下。”周文涛见自家媳妇似有话要讲,便抢先开了口。
要说赵清茹也算是有儿媳妇跟孙女,婆婆辈的人了,还是头一回见识不一样的未来儿媳妇头一次上门。当然,两者也确实没有什么可比性。毕竟赵清茹那大儿媳妇许清如原本就是熟人,当日小原原将人以准儿媳身份带进门时,属于知根知底。不像沈涛,安嫂子那长子领女友上门,是真的头一回见面。
“果然不太一样。”赵清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嗯?”周文涛搂着自家媳妇,站在一旁。
“文涛,你说回头你家二小子也带这么个女朋友上门来,我怎么处理好?”
“肯定不能。”周文涛对自家二小子小安倒是非常有信心。这种眼高于顶,拿鼻孔对人的所谓城里姑娘,自家臭小子应该看不上才对。
“喂,你们俩是这家的什么人?”那个叫小晴的姑娘见过了桃叔桃婶以及安嫂子后,见赵清茹跟周文涛正站在一旁,便习惯性地带着挑剔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可以肯定眼前这对中年夫妻身上所穿的并非名牌,却也不差,至少不像是农村人平日穿的。最主要俩人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怎么看都不像是地里刨食的。
小晴有点拿捏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