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稀罕?”顾承中冷哼,“别问了,吃东西。”
“好。”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问过。顾承中说,预备在五月举行婚礼,在那之间,我肯定是要提前回来的,林阳就算不想放人,也毫无道理可言。
开学后,我和顾清他们会面,又同论文导师见面,把论文题目最终选定,而后开始拟写论文,六月答辩,就真正毕业了。
三月初,我作为他的助理,得跟着去南城实地勘测,项目启动。那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回去南城。在飞机上俯瞰时,我心里说不尽的怅然和感慨。这就像是飘零已久的游子回到故乡,怆然而涕下。
我们在香格里拉住下,这些年,一点没变,站在酒店门口,恍若隔世。
入住后,夜晚有餐叙,是当地的领导安排的,由肖珊陪同去,我向林阳告假,准备回学校一趟。
南城一中还是当年的南城一中,傍晚的夕阳很好,上操场的香樟树枝繁叶茂。方块格子瓷砖地上有干掉的落叶,踩着落叶一步步上前正值学生晚餐放学的时间,非常热闹,空地上有打羽毛球的,踢毽子的,阳台上有看书的,聊天的,发呆的。
从上操场的护栏看下去,篮球场的篮框都没占得满满的,青春飞扬的学生在打篮球,周围围着观战的群众,不知道有没有当年的杨小唯。
花坛里,学生三五成群或是两人结伴谈心,对路过的我投来好奇的眼光,我询问了一个齐刘海大眼睛的女学生,问苏老师可还在这间学校任职。说了姓名,学生很快想起来,告诉我办公室的地点,让我往艺术楼去,现在老师的办公室都集中在那边。
艺术楼是新建起来没几年的,坐落于上操场和我下操场之间,原本那边是校外围墙的一出空地。现在耸立起大楼,紧凑了许多。
我找到办公室时,办公室里没几个老师,苏老师埋头批改试卷,这些年变化不算大,还是头发烫了,有些变样,我迟疑地走到她跟前,叫了一声苏老师。
她扶了扶眼镜,打量了一会儿才认出我来,惊讶地说,“是杨小唯?”
我微微笑,“是我,老师。”
“好几年不见了吧!你去哪儿了?这些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还去找过你几次!”
“那年过后,我去上海了,没有再回来过。”
“去上海?继续念书了吗?”
“念了,后来考了a大。现在快毕业了。”
之后,我和苏老师在学校走了几圈,学生去上晚自习了,操场上没人,我们绕着操场一圈圈走。回忆起当年,她还记得我倔强的样子。聊到后面,她有些尴尬地问我,“当年是不是因为林阳走了,你才不读书的?”
“算是吧。”
“哎,造化弄人。那我顾先生后来倒是联系过我,就你不在学校那会儿,他给学校捐了一座楼,哦,就是你刚才看到的艺术楼,说是你随时要回来上课都可以,学校不能拒绝你。当时我还以为,你想明白了会回来上学,毕竟你聪明,知道混日子的后果。可后来,我们都没了你的消息-------”苏老师说。
“艺术楼是他捐钱的?”
“是啊,你不知道?这都很多年了。”
我愣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
所以当时顾承中觉得我犯浑犯够了就会回学校学习吗?
“不过,再看到你,老师心里一块石头也搁下了,当年的状况,你还能那么坚强,真的很不容易。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老师很开心。”
“谢谢你,老师。”我触动地说。
这时我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苏老师愣了,惊讶地问我,“林阳?”
我尴尬地点头,“是他。”
“他回来了?”
“回来了。”
苏老师惊讶地看着我,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是少女心爆棚,“你们俩在一起?”
我淡淡地摇头,微笑地说,“没有,我们没有在一起。”
旋即,我接起电话,林阳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小唯,你在学校?”
“在,我和苏老师在操场。”我说。
“哦,那个我马上来,我好像看到你们了。”
音落,我看到一个穿?色风衣的人从操场入口进来,正走向我们。
他还是那样,笔挺犹如一棵白杨,在夕阳的红光里信步而来。
我发现自己心跳如常,一点都没有当初的悸动和怦然。我终于确信,曾经,都已经过去了。
苏老师站在我身边叹气,惋惜地说,“可惜了,多好的一对。那时候连老师都看得出来,那孩子眼里只有你。当年你那封情书,我还记得呢。”
“老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微微笑,心想,上天从来都有自己的安排。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不是有餐叙吗,怎么有时间到学校去,他说餐叙临时取消了,对方那边有事,改到了明天。
自从那一次敞开谈之后,我和林阳之间,虽说客气礼貌,但更多是像一个老朋友那样,我们俩都没有吃晚餐,便一起去撸串儿。大约是在学校里狂了一圈,往事浮上心头,有些触动,把酒言欢中想起当年,两人都笑了。
后来我们喝醉了,两个人迷迷糊糊地叫了辆出租回酒店,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第二天一早醒来,我躺在林阳的床上,我俩虽然不是衣衫不整,但也有些狼狈。彼此面面相觑,吓得我从床上蹿起来,一不小心滚到地上去,林阳赶紧来捞我,把我扶起来问我有事儿没,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