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隐去,树枝轻摇,东方升起一轮红日。
一路打着哈欠,叶蓁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恹恹的进了青松轩。
“小姐,瞧您这困的,相爷让您养身子呐,晨昏定省又不挑您。”李嬷嬷心疼的很。
她也奇了怪了,小姐回来之后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今天怎么非要爬起来往前院奔。
明明困得睁不开眼,还拦都拦不住。
红袖眼尖,往正厅门口瞟了一眼就压低声音愤愤道,“嬷嬷,有人比咱们小姐早。”
一见是清荷院的人,李嬷嬷历时拉下老脸,“早也白早。”
叶蓁走在前头,自然看见了那几个,一个个满面红光的,气色着实不错。
主子要当王妃了,下人跟着脸上有光啊。
可是,一会儿….
哎,她好像是个恶人啊。
算了,对待这种残害妹妹性命的,就当替天行道了。
“二小姐!”
清荷院的人齐声行礼,叶蓁就点点头,往里走。
李嬷嬷跟着进去,红袖几个就留在门外,也不喧哗,只用眼神,两边的下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妹妹来了!”
一进门,迎接叶蓁的是一道热络无比的声音,做作的白莲花,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好不好。
“姐姐来的真早。”,叶蓁敷衍一句,眼神就搜索到坐在桌边用餐的相国爹,“爹爹,您早。”
人来了那就是成了,叶相国面上一喜,招手道,“来的正好,有你喜欢的红豆圆子粥。”
叶霏脸一红一白,笑容变得很难看,同样是女儿,凭什么踩一个捧一个!
她先来的,这个爹话都懒得多说。
这个小贱蹄子一来,不光有了笑模样,还招呼同桌用饭。
红豆圆子粥!红豆圆子粥!
明明就是特意给小贱蹄子准备的。
装啊,再能装也只有十五岁,这种年纪根本不可能隐藏太深。余光扫到白莲花的表情,叶蓁心里暗暗摇头。
她可是有着二十几岁灵魂的人,跟这种小孩子撕逼?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小说里那些穿过去就跟姐妹斗来斗去的,她反正无法想象,天天跟一帮小逗比勾心斗角,搞笑,实在太搞笑。
羡慕嫉妒恨,已经是恨了,叶蓁也不在乎被多恨一点,大大方方坐下等着李嬷嬷盛粥给她。
母亲过世,儿子要守孝三年,桌上一点荤腥没有,只扫一眼,她就兴致缺缺了。
应付几口,还是回去吃吧。
“妹妹,姐姐见你眼圈发黑,是昨夜没有睡安稳吗?”
指甲陷进肉里平复了下怨恨,叶霏又是如花的一张笑脸,端详了一瞬,关切的问道。
哼,睡不着了吧,睡得着才怪。
能操控她的嫁妆又怎样?
她要嫁的可是皇子,难道这小贱蹄子有胆子克扣不成。
她不气,她犯不着气!
早早晚晚,这父女俩有哭的时候。
王妃,王妃,哪一天要是四王爷坐上皇位,她就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爹都得跪在她的脚下。
小贱蹄子,还不是随她揉扁捏圆。
叶蓁往嘴里送了一口粥,放下勺子满脸的坦荡,“对啊,风太大了,快天亮了才睡着。”
气的睡不着一直到天亮,痛快,痛快。
叶霏脸上的笑更盛了,“那风实在是恼人,难怪妹妹睡不着。对了,妹妹回去肯定要补眠,姐姐就不过去搅扰了,嫁衣的红绸还望妹妹让人尽快送过来。库房里有现成的,倒不用置办。”
“婚期还没有订,这个着什么急,等什么时候礼部有了准日子再准备就是。”叶相国接过了话头,挑眉看向大女儿,一脸的平淡无波。
这是什么话!
这是亲爹该说的话嘛!
皇帝赐婚,而且她要嫁的是皇子啊,光耀门楣光宗耀祖,放在旁人家哪用她张嘴,用的着的好物件一股脑就得堆到眼前来。
放到她这里,就是爱答不理,无人问津,要块红绸都能被拒绝。
还有她的生母,这个爹爹一句话的事情,非要放在那里羞辱她。
叶霏气的气血上涌,手指发抖,最终还是不敢发作,咬唇委屈道,“绣嫁衣要几个月的,霏儿怕来不及。”
“来不及,府里的下人可以帮手。好了,先去吧,蓁儿会给你安排。”叶相国不为所动,有些不耐烦。
“…..是,霏儿先回去了。”,叶霏低着头告退,已经气红了眼眶。
扭过头去,眼中满是怨毒。
嫁衣,对一个姑娘来说多重要的东西,自然要自己动手一针一线逢起来才好。
下人是什么东西,爹爹竟然能说出让那些人来做,真是…..
好狠的心肠啊!
她是哪一点不如那个贱蹄子,为什么就不能对她亲近一点?
走着瞧,总有一天,这个爹会后悔的。
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会后悔的!
叶相国挥挥手屏退了伺候的人,待到屋里只有父女两个,偏头过去低声交待,“爹爹这就进宫去,圣旨很快就会下来,这次万万不能反悔了。”
“嗯。”
“这就对了,阴差阳错落难时候互相扶持,就是缘分,挡都挡不住的。”叶相国撵着胡须感慨,“还有啊,这事要烂在肚子里跟谁都莫要提起,祸从口出,不谙世事对你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爹爹放心,女儿最胆小了。”
***********
漪澜院。
合衣小憩半个时辰,李嬷嬷央着,叶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