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澜下意识皱眉,扶起弥儿,“用你的血给我解蛊,你会怎么样?”
弥儿圆圆的眼一垂:“弥儿的命是王兄救得,当初如果不是王兄心软,弥儿早死在从苗南来京城的路上。弥儿那时就想,如果王兄才是弥儿的哥哥,该有多好……”
容澜没继续解蛊的话题,转而问:“我娘和慕绍澜是怎么落到墨玄手里的,乌溪云又到哪里去了?”
弥儿道:“太妃是遭母亲设计、被墨玄抓走,太妃一被抓,母亲就自己做了新的太妃,维持苗南朝局,而哥哥……哥哥是为了来京城找烜大哥,故意落入圈套。”
容烜恨声:“我不杀他!他竟还敢自投罗网!!等小澜体内的离魂蛊解除,我必取他和乌溪云首级!”
千羽辰在一旁听了许久,明白事情原委,容烜会挑断慕绍澜手脚筋脉让慕绍澜成了废人,实是报复乌溪云下在弟弟身上的离魂蛊,而皇上很快也会发现新太妃乌溪云的阴谋,到那时,乌溪云只怕会和乌梓云一般落在皇帝暗卫的手里,这弥儿公主倒是不傻,知晓谁才是能救自己哥哥和母亲的人,却也是可怜的女子,从一出生便被母亲利用,如今还要为了保住母亲和哥哥献出性命。
他默默望眼容澜不是太好的面色,明白容澜转了话题的于心不忍,道:“澜,不如先请仙人道长前辈为你看看,他对苗南的蛊毒也是有些研究的。”
千羽夙雪慌忙附和:“前辈已经知晓此事,正在府苑等候为容公子看诊,还有,这还魂丹也请容公子服下,对你的体寒和心疾都有帮助!”
容澜皱眉,他已经吃了千羽辰的还魂丹,如今千羽夙雪又把自己的还魂丹拿出来,从头到尾,千羽家都像是冤大头一样,任他坑啊!
推脱道:“等前辈看过我再服不迟,万一我中了蛊,不宜服用呢。”
千羽夙雪一愣,点头:“是夙雪大意,服用丹药确实是要谨慎些好。”
千羽辰道:“如此,就请容将军和弥儿公主也去府苑暂住吧!”
千羽庄在京城的府苑位于城西,一处喧闹之地的幽静之所。一众人在酒楼匆匆用过晚膳,便往这府苑而来。
“先生!先生!”府苑中,千帛见到多日未见的容澜,激动跑上前,来回确认先生是否完好,“我日前听闻先生为了保护太子殿下替他挡刀,可是吓了一跳!太子殿下虽然年纪小,但他有功底在身,且武功不差,何用得着先生为他挡刀?那德妃死有余辜!”
千帛这一通口无遮拦,直说得容澜是脸色发白,他心虚看向身侧瞬间被阴沉笼罩的容烜,陪笑道:“哥……有墨玄在,我不过怕重文见到死人,他毕竟还小。”
容烜愠怒:“当年北厥一战,重文被重翼逼着上战场,别说见死人,杀了多少人都数不清,连亲舅舅亥斛也是一剑砍下头颅!重翼自己都不心疼儿子,你替他瞎操什么心?听大哥的话,以后不要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容澜赶忙应话。
千羽辰瞧着在心里感叹,这世上,能让容澜这狡猾似狐的人乖如小兔的,只怕仅容家大哥能够办到。
“请容公子将此汤药服下,老朽查验蛊虫需在你心口入针取血,取血会有些疼,这是止疼的汤药。”
仙人道长一上来就命药童端给容澜一碗乌漆墨黑、看着非常难喝的东西,容澜略一皱眉,“前辈,我能否先问几个问题?”
仙人道长点头。
容澜道:“上上月,我体内的蚀心水并没有发作,是否与离魂蛊被蛊引引动有关?”
仙人道长仰面捋胡,白袖若风:“离魂蛊以心血为食,而蚀心水正是将毒性释放在心血,说来,此二者确实相生相克,你说得不无道理。”
容澜又问:“可我大量失血后,蚀心水上月再次发作,这是说明离魂蛊有变吗?”
仙人道长捋胡的手一震,覆上容澜脉搏,三指轻点,半晌答道:“你大量失血,引得离魂蛊滋养不足暂时入眠,而眼下你服过冥莲,身体恢复,离魂蛊已然蛰醒,且比之前更加活跃。”
容澜思索片刻,问出最想问的一个问题:“那能不能通过离魂蛊吞噬心血,彻底解了我中的蚀心水?让它们两相消除?”
仙人道长一直眯着的眼微睁,其他几人也都因为容澜的问题一瞬紧张,如果真可以不用特别解蛊,让离魂蛊和蚀心水两相消除,那结果自是最完美的!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仙人道长答复,仙人道长一挥袖,将汤药送至容澜手中:“一切还需老朽查验过你体内的离魂蛊才能给出结论。”
容澜抿唇点头,抬手将那汤药一饮而尽:“有劳前辈!”
用来取血的银针不若平日针灸的细针,针身较粗,其间通有小孔,以供血液通过孔洞流出。
房间里,众人退避,只留容烜陪着弟弟。
容澜脱掉上衣,坐于床上,取血时他必须保持坐姿,不能仰躺。
“老朽要下针了,虽然服过汤药但依旧会疼,你且忍着,切忌不可失去意识,如此取出的血才能查验出离魂蛊最真实的情况。”
仙人道长叮嘱一句,容澜点头,就感觉心口一点一点被什么东西刺入,再然后便是锥心的疼,他浑身轻颤,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直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