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澜一步登天官居二品户部尚书,容烜日日去军营前,出军营后接他同回容府。皇帝遇刺那档子事儿就像翻片儿一样过去了。
容烜几次问容申,最终都没有问出结果。
出了正月,老爷子辞官的奏折早已获批,便重新带着二夫人启程往南疆故里,打算就此颐养天年,再不问世事。
先前,容澜被传做了皇帝男宠的时候,容申没脸待在京城,辞官回南疆,结果紧接着皇帝遇刺,他才又折回来。其实,他一进京,并不是先回的容府,而是秘密去了趟皇宫,负荆请罪。
“皇上,小人欺君罔上、藏匿朝廷钦犯,其罪当诛!只求皇上放过小人的两个儿子,还有小人最爱的女人。梓云一时糊涂,才会犯下滔天大祸!如今澜儿因她之错身受重伤,险些丧命,她已是追悔莫及!这是南王死前交给她的令牌,凭此令可调动隐匿大周各处的苗南旧族,澜儿是小人与梓云的孩子,并非南王遗腹之子,苗南本就再无复国之望,这令牌实也无用!今日交给皇上,还望皇上明察!宽宏!”
除了南王令牌,容申一并将容家影子交出,才求得重翼法外开恩,将皇帝遇刺压成悬案。
皇宫内,多日消失的墨玄再次出现:“主子,属下已查明,当年有‘苗南战王’之称的容申肯携重兵效忠先帝,就是为了保全心爱的女人,曾经的南王王妃,乌梓云。他娶了乌梓云后,两人曾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时光。但据当年容府里知晓真相的旧仆所讲,乌梓云的孩子未有足月就出世了,是以属下觉得,容家小公子的身份还有待确认。秘传,苗南王室自出生,身上便会有一个特殊的印记,在锁骨左下三寸,碰到人血会显现一只金蝉,先帝当年确认南王尸首也是凭借此法。”
重翼闻言若有所思:“金蝉浴血?”
自打容澜在淇县的政绩在京城传开,早就有人预言他定会进掌管天下土地钱银的户部任职。可谁也没想到,徐老丞相竟力荐他一个刚刚二十、至今只一件功绩的年轻人任户部之首。
说容澜一步登天,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且不说户部原来的尚书,程何,熬了十三年才坐上这个位置,如今官不满一载就又悲惨地降回了侍郎,单说同往淇县赈灾的其他官员,人家本就担着官品的也没一个升到二品,他这般官位凭空、拔地而起,真乃大周开朝头一遭!
被人眼红、使绊子,那简直就是用脚趾都能想到的事儿。
俗语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那些牟足了劲儿想要容澜这新官烧不起火来的官员,直到过了正月也是一个都没得了痛快。
要问容澜有什么秘诀?
,那个正趴在自己官位上、目中无人、呼呼大睡的身影看一看,便能知晓。就一个字——懒!
容澜压根儿就没想放火。
户部尚书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但凡和钱沾边儿的,他都得管,那就是国务院副总理干得差事,若真做起来,忙成三头六臂也未见得就能做好。
容澜整日只想着赶紧回到现实,对这种升官发财的故事走向那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更懒得过问自己手底下近百号儿下属成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他自到任第一天,就笑眯眯将官印送上了程何的桌案,然后美其名曰要跟前辈兼长辈学习如何理政,实则整日蒙头大睡。
他身上的几处伤如今都在结痂,浑身痛痒难耐,每每忍不住想挠却又不能挠的时候,他就会在心中后悔一遍,不该去淇县!
此刻,他迷迷蒙蒙睡醒了一觉,抬眼瞅瞅天色,又低头继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决定照旧睡到容烜来接他回家的时候。
容澜这一懒起来,几乎懒到骨头里,甚至都懒得再动脑筋,去想怎样受了最后一次家法换到免关卡。
但其实,他还是稍稍动了一下脑筋得,只是新任务在他眼里着实没什么挑战性,他觉着与其挨打受罪,还不如养好身体老老实实完成。
可他没想到,这完成任务的机会,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他除了睡觉什么也没做,就自动送上门儿来。
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容澜睡得里突然迎来一道圣训。
“传,皇上口谕:户部尚书容澜述职期间懈怠官职、公然睡觉,朕念你初犯,不予重罚,责令即日起禁闭一月,面壁思过!钦此!”
张德尖细的嗓音响,随后拂尘一甩,容澜便被几名小公公迎走了。
众人皆叹,新任户部尚书终是惹怒圣颜,若不是皇帝仁德,哪能只是禁闭这么轻责。
容澜被人带上马车一路不知要往哪里面壁,但对于重翼关他禁闭这个责罚,他心里很是满意,至少不用每日无所事事,还去点卯。
京郊别宫的正殿内,重翼放下手中奏折,望向来人,语气颇有点无奈:“户部尚书里呼呼大睡,弹劾你的折子我看了不下十本。”
容澜一直低着头:“要不皇上就顺应民心把我罢免了吧,我身体不好,难负皇上重任。”算起来,自那日他被重翼强吻,今日还是两人头一次再见面,说不尴尬那是假的。
重翼没接“罢免”的话茬,盯着容澜微垂的脸看了半晌:“你气色是不大好。王褚风说你近来伤口结痂,痛痒难耐,这别宫里的温泉有疗伤奇效,你泡一泡身上会好受许多,接下来一个月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养伤。”
容澜忍不住腹诽,重翼做皇帝的功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