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澜愤愤:“早知流点血这么后患无穷,我就不该救你!”
重翼替容澜无奈:“可你如今后悔也晚了,我已经舍不得再死了。”他说着颇为柔情地将容澜鬓发别到耳后,拿起面前筷子问道:“你手腕的伤口还没好,想吃什么?我喂你。”
桌上御膳被人全部换新一遍,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容澜确实饿了,自己拿起筷子,不爽冷哼:“我还没弱到要被人喂食的地步!我自己有手!”
重翼坐在一旁看容澜吃饭,但见容澜用左手执筷的作动十分娴熟,根本不像因伤了右腕才临时改换。
他忽然想起儿子禀报课业时感叹过太子太傅惯用左手写字,又想起在洪州,容澜给他的那封信上,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
原来会割右腕不是偶然。
重翼的心忽然暗沉!
澜儿的右腕曾为了他被钉入三枚透骨钉,后来又因他被生生吊断,如今,竟还要继续为了他受伤流血。
他永远都在让澜儿受苦。
“还疼吗?”
重翼想着,已然捧住了容澜搭在身前的右手,柔声轻问。
容澜抽手,不甚在意地摇头:“本来也不疼,这只手不大好使,痛觉也不灵敏。”
容澜这话其实有安慰重翼的意思,然而重翼听后只感觉心更沉。
……
“只要你保证小澜不会再受伤害……”
……
就算他替澜儿取出了那三枚透骨钉又怎样,澜儿还是为他废了一只手,也许他真的不懂该如何爱一个人,更不懂该如何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受伤害。
“澜儿,母后想见你,当面向你认错,你可愿见她?你若不愿,我便下旨替你回绝,让母后再不能召见你。”
容澜筷子停顿一下,道:“见!干嘛不见?我正好有事问她。”
重翼沉声:“好
。你不用怕母后再伤害你,我会陪你一起去的。”
容澜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娘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对我所做只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责,而且她很爱你,为了求我救你不惜向我下跪,所以你也不要再怨恨她!”
重翼惊讶:“你说母后向你下跪?!”
容澜点头:“你果然是不知道的,我猜就没人敢告诉你,说实话,我也很意外,按照她以往风格,完全可以命人绑了我给你喂血,没想到她却是选择求我自愿救你。”
“老师!你醒了?!”重文忽然冲进屋,他扑到容澜膝前,而他手中的小狐狸也趁势跳入主人怀中,蹭来蹭去。
容澜只感觉自己养了两只宠物,心莫名一软,放下木筷,就一手揉上一只,他动作温柔,却是目光如刀看向重翼。
重翼则笑迎他想杀人的眼神,伸手也揉上他的头发,凑到他耳边低语:“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文儿没有老师。”
这边,重文兴奋过后,对着重翼规规矩矩行礼问安:“儿臣,见过父皇。”
重翼点头:“恩,起来吧。”
重文起身后,接过张德手中茶盏,行为隆重地奉茶拜师:“请老师,受学生一拜!”
容澜一愣,这才注意到,重文今日穿得竟是太子朝服。
迟来的拜师礼。
容澜不由想起第一日见到重文时,重文愤恨地指着东宫大门道:“新太傅来了,给本太子拦在外面,他一个男宠,没资格做本太子的老师!”
他不由莞尔,要说心里没点成就感那是不可能的,何况,重文失去母亲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他被重翼摆了一道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容澜想着,决心扳回一局,素手轻抬接过茶盏,抿了一口,一本正经道:“男宠确实没有资格做太子的老师,所以为师是抛弃了你父皇,选择了你。”
重文的心莫名一跳,他以为老师是爱极了父皇,所以才愿舍命相救,难道老师是为了自己?
忽然一阵森冷寒风吹过,重文侧头望向重翼,就见自己父皇重伤后依旧苍白的脸阴沉沉的,他打个哆嗦,诺诺出声:“父皇……?”
张德找准时机躬身上前:“皇上,早朝的时辰要到了,请您移驾更衣!”
因了容澜说过不愿住九重殿,施针之后,重翼还是将他抱回了太子东宫为太子太傅专门设立的别苑,这里离议政殿还是有些距离的。
重翼点头起身,临走当着儿子的面在容澜额上强行一吻:“胭脂阁那种地方,以后少带文儿去!”
容澜身体太差,即使重翼受着重伤,要强吻他,他也毫无气力反抗!这简直不能忍!容澜咬牙恨道:“不去胭脂阁,难道去伶青馆?!”
伶青馆专供男色。
重翼的脸瞬间黑沉,对着儿子冷声:“看好你的太子太傅,若他不教你学好,朕饶不了他
!”
重文被吓得小脸刷白,拨浪鼓一样点头:“儿,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容澜的面具王褚风诊脉前就已为他重新戴好,因此重文并不知晓容澜的真实身份。
接下来的日子,容澜依旧当着太子太傅,住在太子东宫,上午,教习重文古籍法典;下午,带着重文满京城地“玩”;入夜,则要被人扒光了泡在九重殿的温泉里给人扎针。
每每施针,容澜都忍不住疲累沉沉睡去,而醒来就一丝\不挂在重翼怀里,对此,容澜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想弑君!
再说容烜将弟弟交给重翼之后,便与墨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