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精致完美的一幅画,凌乱的泼染了一片……
苏言几乎是一路飞奔着冲下楼,甚至差点儿趔趄摔倒。
画室门外面,一直没精打采趴着的公爵也在听到门铃的时候疯了似的跑下来了,激动得“噢噢”直叫唤,尾巴摇得开心极了。
……
“咔哧---”
苏言甚至都来不及掩饰整理脸上激动的表情,一把抓着门柄迅速打开了。
“季---”他笑着抬眸,却在看见眼前站着的女人时,陡然变了脸色,那片从眸底已经蔓延到唇捎的迷人笑意,一瞬冷却了,而且冷到了最极致。
公爵欢喜的吠叫也顿时变得凶猛起来。
门外,凯瑟琳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衣长裤,里面的工字背心几乎裹不住胸前的性感***浑圆,一头金棕色的长发扎了起来,今天倒是没有化那么夸张浓烟的烟熏妆,素颜也算精致,不过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
“言,看到是我很失望?”凯瑟琳提出疑问,说的却是肯定语气,刚刚他脸上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她想无视都不行。
苏言冷抿的唇更紧了,明明已经警醒自己一下午了,他们筹备计划了这么久的行动已经开始了,他和她就从此再无瓜葛,即便今晚她真的回来了,他也会轰她走。
季亦诺,我们天生就是不能共存的敌人。
所以他还在期待什么!
苏言,你给我理智一点!清醒一点!
他骤然攥紧的拳头再度用力,指尖都在手掌心里刻了几道分明的深痕,不断的刺痛着,就仿佛刺在心尖上似的,在被那个如太阳般耀眼的少女一度温柔的地方,狠狠的刺痛着……
……
“你怎么会来?”他喉咙微紧,溢出低沉的声线。
“言,我想你和她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好,所以来帮你。”
苏言神色一凛,一双墨眸微眯了起来,细细的缝隙里冷芒掠过,“不需要。”
“那如果刚刚按门铃的人是她,你会怎么做?”凯瑟琳无视他语气的寒意。
他会,赶她走。
凯瑟琳也沉冷了语气,
“可你刚刚开门的表情告诉我,你根本就狠不下心来,根本就没办法做个了结,你还有所期待,甚至是眷念着,你不希望她受伤,希望把伤害降到最小,但如果季亦诺知道你是谁的话,你觉得最后她受到的伤害会是现在的多少倍?”
……
凯瑟琳太过尖锐的质问几乎让苏言有些站不稳脚,脊背发寒,心口都微微颤栗了一下。
是啊,如果季亦诺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接近她的真实目的,恐怕再不会用那样张扬灿烂的眸光看他了。
这一个礼拜的日子,他刻意的忽视他们之间的身份关系,就把她当做普通女孩,甚至在心里可耻的想着,就这样再和她多相处一点时间,再一点时间……等到最后的时候,他就和她彻底决裂了,再无瓜葛。
可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如今已经走到了决裂的这一步,他却始终迈不出去脚。
仿佛,一念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