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柏林下了第一场雪。
整整一夜,漫天飞舞的雪花,在地上覆了厚厚的一层,雪白无瑕,万籁无声。
如这么多年,悄无声息……
……
一瞬,落地窗外,那片只属于这座西西里岛城市的浪漫夜光从透明的玻璃穿透进来,从矮几到吧台,再在琉璃水晶做的高脚杯上,一片弥漫。
掩映着天花板上那一圈点燃的深暗橘灯,好像就像空气都被渲染得格外柔和了。
他和她彼此灼灼的凝视……一起一伏的呼吸……心尖上那一阵阵发烫的溢满的碎感……
都在这片安静的气氛里被更加放大了,甚至就连眼睫毛微微轻扇的动作,都能看见得清晰,还能看见从眼角弥漫的柔意。
总觉得,一种说不出的情/人情/调。
……
夜黎更低了下颚,挺拔的鼻梁触上她的鼻尖,一双眼窝深邃的漆眸仿佛敛聚了这片最深的夜色,一瞬不瞬的焦锁着她。
那眼神,亦如曾经,哪怕是五官都被虚化,却依然能看到眸底的两簇逼/人的光亮。
仿佛,要一眼,看到她的心底里去。
【五年……】
原来,五年前在柏林遇到的,她的“初恋”,居然就是……是夜黎。
“没什么话要说?”男人低低沉沉的魅惑磁声倏然掉入耳边的空气。
玄之凰心头更猛地一震,妖艳的脸颊呈现出一系列的丰富变化表情。
又努力深呼吸一口气喘缓,最后捂着“咚咚锵”狂跳的心脏口儿特炯炯有神的爆/粗一句,
“奶~奶~个~腿,这重遇情节简直完胜所有狗血玛***丽苏八点档啊!”
“……”夜黎明明还一肚子憋屈窝火的,可听见她都扯/破喉咙的语气,一下子笑了,甚至还笑出了声,然后很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下巴,
“确实。”
……
玄之凰继续扶额,饶是她如此强悍彪猛的心脏都受到了十万吨惊吓,又语气浓浓怀疑的接下一句,
“那什么,你确定,真是你丫啊?”
顿时,夜黎笑了还没到五秒钟的嘴角又“噼里啪啦”的塌下去了,攥握在她妖致细腰上的大手更用力一扣。
玄之凰疼得眉心直蹦,反过来一下钳制住他的臂弯,更是不手下留情的狠狠一掐,
“喂,你没以前温柔了啊!”
夜黎,“……”
一直到后来,他才突然知道,原来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把他这辈子都极少有的温柔只给了她一人,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夜黎五指一松,手心里的力道卸了去。
玄之凰挑了挑眉,继续拧掐着他的手,妖潋一笑,语气极为漫不经心道,
“我在别墅里等你一个月来着。”
……
她那时候十七岁,说实话,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十七岁时喜欢的男孩最难忘”之类的煽情鸡汤,可是她却真的把他视为自己的初恋,真正喜欢了的一个人。
他离开柏林的那一晚,他说好第二天晚上就从慕尼黑回来,让她等他,她当真等了。
一个月。
她自己一个人在郊区别墅里住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