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一人白首,便是如此。
温柔萦怀。
……
季亦承把煎好的草药端上来了,小心的喂到她嘴边,“乖,不苦。”
“你尝过了?”她明晃晃的眸子木然眨了眨。
“嗯。”他刚刚在厨房就尝过了,又喝一口,低头,捧着她的小脸覆上她正嘟哝的小嘴,淡淡的甘香味顿时从唇缝里强行的渗透进来,温柔的冲击着檀口间的所有味蕾。
她下意识喉咙一咽,嘴角浅浅的扬起来了,“是甜的。”
景倾歌这才“咕噜咕噜”的把一碗药全都喝光了,他把瓷碗放在床头,替她擦擦嘴,然后两人才一起躺下睡觉。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以蜷曲的姿势整个人偎依在他怀里,她的眉眼间已经染上了困倦之色,翘长的睫毛开始忽扇忽扇。
“睡觉。”他一伸手,霸道的盖在她的眼睛上,轻轻一拂,她便闭眼了。
淡香的空气也一点一滴的陷入安静,倏尔,她小手放在他受伤的心口上,迷迷糊糊的声音响了起来,
“季亦承,我会治好你的。”
他一低头,她的额头恰好抵在他的喉口,轻轻的蹭了蹭。
他眼帘一垂,挽唇笑了,这个动作是她的小习惯,她是在和他撒娇,还心心念念着他的病。
他忍不住又低头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亲,
“你就是我的解药,晚安。”
“老公,晚安……”她抿着的嘴角旋开一个浅浅的酒窝,没有酒,却醉人。
她就是他一生的解药,他把他所有残缺的灵魂都给她,即便很不完美,即便凌乱不堪,那也有一点好,只有一点好,他爱她,穷极一生也爱她。
……
悄悄入夜,夜幕深浓。
床头那盏点燃的台灯还静静的散发着浅光,落在床前,安静得只能听见平稳的呼吸声。
忽然,睡梦中一道娇细的呓语喃喃而出。
枕边浅眠的男人,似是惊觉,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怀里安然的睡眼,眸底,那片漆色的黑一点一点的渐渐加深……
宛如两颗深深镶嵌的琉璃黑石,比窗外的那片子夜还要浓稠……
……
翌日。
景倾歌又一直睡到十点多才醒来,像平常一样,一醒来便叫他的名字。
“季亦承……”她拍着小嘴打了个呵欠,抱着身边的人又懒洋洋说了声早安,却迟迟没得到回应。
“你还没醒啊?”景倾歌语气疑问,不应该啊,平常这个点他早就精神矍铄,炯炯有神的瞪着眼等她睡醒了啊。
“你装睡啊……”她伸爪子摸索着去摸他的脸,先摸到了下巴,然后顺着脸颊向上,最后捂在了他的眼睛上,感觉到睫毛眨动的细微动作。
“季亦承,我才不会上当呢,你故意……”她嘻嘻一笑,似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调戏的动作戛然而止,猛地瞪圆了眼睛,张大的小嘴猝不防卡了喉咙,“你、你……”
景倾歌浑身一震,条件反射的骨碌碌往被窝外面滚。
“小七,小心!”骤然,一道暗沉微哑的音色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