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力了,福尔摩斯。”华生蹲坐在夏洛克对面,忽然间干巴巴地道。
“这可不像你,华生。”夏洛克手指摩挲着烟斗,心不在焉地道,“你为什么忽然要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也许是因为我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谈过了,男人和男人的。”
“你想表示什么,华生?有些事情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而且无需再重复讨论。我认为结论已经很明确了……”
“但你并没有得出结论,福尔摩斯。”
“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对考迈克夫人的欣赏是否有所偏颇以及艾琳·艾德勒甚至是我是否有过某种方面的冲动和经历,是什么让你以为话题还没有结束,华生?鲁莽地重启这个题材对你有什么好处?读者或许会喜欢听你乱扯名侦探的私人生活,但我不需要更多的女性崇拜者。不,华生,我知道你还想再继续追问,但我已经说过了我的答案,并不想因为你的疏忽而重复一遍。”
华生的脸色有些尴尬,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福尔摩斯!”
“请讲。”夏洛克懒洋洋地道。
“听着,福尔摩斯,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你是会有感情的,而且一定也会有……呃,冲动。作为你的朋友,好吧,我认为是最好的朋友,我有理由去关心你。那么,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
夏洛克唇边掠过一丝笑纹:“……没有人。有些事很早以前就注定了,华生。”
华生追问:“什么事?”
夏洛克只想快点摆脱伙伴此时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他正准备回答,却忽然听见别墅里出现了模模糊糊的响动,随之响起的似乎还有犬类的哀嚎。他心神恍惚了一下,禁不住喃喃:“红胡子?”
“……哦,老天……”与此同时,华生却把头扭向了相反的地方,目瞪口呆,“福尔摩斯,福尔摩斯!这里,看那儿……”
一道昏黄的光从正对着他们某个方向亮起,身着白纱的新娘身影在光线中若隐若现。华生问:“怎么办?”
“我们去和她聊聊。”夏洛克道。他转头看了新娘一眼,向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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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莫里亚蒂正走向考迈克先生的卧室。
考迈克夫人对自己的丈夫的确已经毫无感情了。她今天照常在考迈克先生的茶里加了料,只不过换成了一定剂量的兴奋剂。在兴奋剂的作用下,考迈克先生感到自己思维清晰、精神活跃,心情非常地好;但没过多久,连日来积累的疲惫就到达了顶点,让他生出了浓重的睡意。连日失眠的他对此感到十分惊喜,更是认为莫里亚蒂的说法没错,他之前只是做了个噩梦——凭借着这种自欺欺人,他今天早早地就睡了,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他睡后都做了什么。
夜里很冷,考迈克夫人只穿着一件睡衣站在卧室门口,却丝毫没有发抖。她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却显得格外镇静。看到莫里亚蒂后,她向前迎了两步,低声道:“谢谢您,莫里亚蒂先生……您一直都在帮助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
“用不着这样,我喜欢有参与感,夫人。”莫里亚蒂彬彬有礼地一鞠躬,“不过请允许我提出必要的怀疑——您真的有力气做到一击刺入他的心脏么?”
考迈克夫人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请不要忽视一个女人的决心,先生……我为此特地准备了这把匕首。就算刺不准位置,他也会失血而死。我能够确信这一点。但是您,先生……”
莫里亚蒂挑了挑眉。考迈克夫人盯着他,轻声问道:“您,莫里亚蒂先生……是怎么从莱辛巴赫瀑布活着回来的呢?”
眼前的事物猛然间天旋地转起来。仿佛有人从太阳穴里刺进了一柄烧红的铁钎,莫里亚蒂只感到大脑充满了尖锐的疼痛。他痛得想要伸出双手抱住脑袋,却发现双手被束缚在身后。色彩渐渐明晰,他发现自己正在一间手术室里,四处都是洁白和强光,夏洛克浑身赤·裸地躺在手术台上,左胸的血洞格外刺眼。
“好啊,夏洛克,你要死了。”头颅内部的疼痛实在太过剧烈,莫里亚蒂完全没办法思考。他只是半跪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术台,上面躺着的那具躯体瘦削而苍白,沉沉得毫无生机。“夏洛克……你要死了……那么我是在哪里呢?”
他踉跄着站了起来,试图走得更近些。然而背后的锁链却在哗哗地收紧,将他拉进黑暗的深渊。莫里亚蒂仰面向下跌落,却看到夏洛克的脸又出现在他头顶上空。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满是不知所措,天真得像个孩子。他伸出手,对着莫里亚蒂喊:“金——!”
“……先生?”
考迈克夫人担忧地叫了一声,紧张地看向卧室。莫里亚蒂唇·间逸出了一声呻·吟。他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脑中的剧痛仍然未曾离去,视线也变得模糊。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才勉强将瞳孔聚焦,却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了?”
“您刚刚像是要昏过去了,先生。”考迈克夫人有些焦急,不停地看着怀表,“我们最多还有四分钟……”
“四分钟。”莫里亚蒂低语道,“我忘了,这只是个梦。”
“……先生?”
“你是他的妻子,路易莎,这件事情你一个人就可以完成。除了需要引走夏洛克,你根本不需要任何帮手。”莫里亚蒂看着她,轻声道,“就算是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