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莫里亚蒂曾经制订了游戏规则,然后坐等着夏洛克上钩一样,这一次夏洛克也主动制定了游戏规则,只是在他的计划中并不包括复活了的莫里亚蒂。他把这场游戏、这个世界看作是解决自己疑惑的途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要解决一个案件就必须要先解决另一个——那么,为了找到莫里亚蒂是不是还活着的答案,夏洛克一定以此为投影制作了另一场案件,发生在十九世纪的英国,一个古老的悬案。

莫里亚蒂了解夏洛克。在现实世界当中,他所交往的每个人都是客观的存在,夏洛克无法去改变他们——但是在他自己臆想的世界中,所有人却都是基于他的主观印象而存在的。夏洛克的需要会影响到那些人,他设定每个人都在维多利亚时代拥有了自己的新身份,同时又多出了他所需要的特质。例如约翰·华生,刚才表现得简直就像个应声虫,专门为了捋顺夏洛克的思路而存在……

莫里亚蒂甚至恶意地想,就算是华生从贝克街221b消失了,恐怕夏洛克也会毫无察觉——因为他总会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应声虫,npc的。没准夏洛克还会觉得,不再用自己愚蠢的思维反驳他的华生有进步了呢。

只有莫里亚蒂能够理解夏洛克。

“来吧,夏洛克,让我看看你是有多么爱我。”莫里亚蒂自言自语着,从马车上下来,走向了苏格兰场。他身上的西装已经变成了符合时代和节令的大衣,看上去风度翩翩,宛然是一个绅士。

莫里亚蒂没忽略夏洛克最后喊的那声“雷斯垂德”,显然是苏格兰场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案件,前来找这位咨询侦探求助了。而伦敦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马车夫和小偷,在来的路上他就盘问了车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一位新婚才过一年、年轻漂亮的夫人忽然在结婚纪念日里穿上自己的婚纱,手持双枪在阳台上枪击路人,看上去像是疯了,不停地喊着“你?还是我?”然后在警察到来之前,她把枪口塞进嘴里,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了一枪。

十分熟悉的情节。莫里亚蒂扁了扁嘴,毫无疑问地,这是抄袭!倒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有点意思,证明了咨询侦探的想象力还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变得贫瘠——当天晚上,死者的丈夫打算前往苏格兰场认尸的时候,死去的新娘却忽然保持着死后的装束出现在世人面前,枪杀了自己的丈夫,然后施施然地离去了。

所以问题来了,谁都知道新娘当着所有人的面崩掉了自己的半边脑壳,尸体甚至已经被送到了苏格兰场,那么,出现在中国洗脚城对面的人又是谁?一个丈夫总不至于会错认自己的妻子!

事情由此变得扑朔迷离,蒙上了一层哥特式的阴影。莫里亚蒂却对此感到十分有趣。夏洛克既然会设置一个这样的故事来完成解谜,那么答案就一定不会非常困难……啊,想想看,夏洛克会用什么样的思路解答呢?最简单的答案莫过于双胞胎。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事情也就太太太……缺乏挑战性了。

撞倒了一位抱着档案的书记员、又帮她把东西捡起归好后,莫里亚蒂在手背上敲着节奏,优哉游哉地走向了停尸房。确定里面现在只有一个人后,他敲了敲门,对值守的人道:“下午好,先生。请问之前有人送来过一位女士的遗体吗?”

值守的法·医明显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僵硬着身体转过头来:“……艾米莉娅·瑞蔻莱迪?抱歉,您是……”

“不,不,她叫珍妮。”莫里亚蒂露出了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珍妮·琼斯,我们认识还没多久……昨天我去找她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她去世了,尸体还在停尸房里。不,我的意思是……抱歉,我只想再见她一面。”

“珍妮·琼斯现在不在这里。”法·医松了口气,神色缓和下来,“她已经被自己的家人领走了。”

“抱歉,我无意冒犯,不过你方才说过艾米莉娅·瑞蔻莱迪?”莫里亚蒂自然地延续了话题,表现出了好奇的样子,“这可是个大案子,对不对?我听说她早上当街饮弹自尽,晚上却又复活枪杀了自己的丈夫……这件事可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法·医打了个哆嗦,明显不想多谈这件事:“是的,可真够邪门。”

“她还在这里,对吗?”莫里亚蒂环视一周,嘴角挑起了彬彬有礼的微笑,“哦,看来在那边……瑞蔻莱迪夫人的遗体?这可对死人不太恭敬啊,老兄。为什么你们要用锁链捆住她?难道你们还担心她会再一次复活吗?”

“先生!”法·医怒吼一声。莫里亚蒂却已经掀开了蒙尸布,近距离地欣赏了一番死者惨白僵硬的面孔:“真是个漂亮姑娘……不过我猜,她的家庭一定并不幸福。”

那法·医看起来很想扑过来把布再蒙上,但他显然缺乏这样的勇气。另一个声音却在停尸房里响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身材娇小、却做着男性打扮的女人出现在了停尸房里。她留着一头短发,上唇还贴着假胡须,走起路来大模大样的,似乎很有气势。但莫里亚蒂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茉莉·琥珀,夏洛克的暗恋者和崇拜者之一……同时也是他的前女友。

他险些笑了出来,几乎立刻就猜到了茉莉在这场案件中的作用。夏洛克真是会利用他所掌握的每一个因素。看到茉莉·琥珀,莫里亚蒂总算明白了夏洛克为什么没有死去——他演了一场戏,佯装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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