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望了几秒钟时间,虫尾巴已经喘着粗气地把哈利拖到了前面的一座墓碑上,变出绳子捆住了他。莫里亚蒂也走了过去,怀里抱着婴儿似的伏地魔,毫不意外地接到了哈利惊诧茫然愤怒的目光。
但他的嘴被虫尾巴高效率地堵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一条大蛇缓缓地从黑暗中游走出来,嘶嘶地吐着信子,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微弱的光。
“有一位忠诚的仆人为我带来了一些消息。”寂静之中,伏地魔的声音缓缓响起,“其中最有用的就要数一份药方……要想成就大事,没有身体可不行,对不对?”
蛇鳞与地面的摩擦声沙沙地响着。纳吉尼用尾巴勾住莫里亚蒂的袍子,骤然增加的重感仿佛在警告莫里亚蒂,他最好老实一点……
“你可以杀了我,”莫里亚蒂的声音带着颤抖,一副可怜兮兮地强忍着恐惧的模样,“为什么没有呢?”
“为什么没有?我的儿子……”
“rt,飞离死亡。”莫里亚蒂说道,“而现在您就要重获新生……一位永生不死的魔王又怎么可能会需要一个继承人呢?”
“我当然需要。”伏地魔轻柔地道,“难道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那么让我们做一个可爱的假设。假设一个人知道了他将会因为某种原因迎来死亡,比如毒药或者死咒,那么他是会选择首先下毒干掉令他死亡的罪魁祸首呢,还是会改变那个人的主意,让他放弃对自己下死手呢?”
“……这个假设可真不怎么样,”莫里亚蒂的声音变轻了,“如果他知道是为什么……可他又没把握干掉对方……那么也只有去想方设法地改变对方的主意了
。”
“做得不错,”伏地魔以赞赏的口吻道,“回到布莱克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斯拉格霍恩,对不对?让我想想……哦!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他一向消息灵通。为了保住小命,你只好开动了自己的聪明才智,找来了斯拉格霍恩……一个很好的投名状,可你忘了巴蒂是我的仆人。”
一阵沉默。虫尾巴吃力地从一旁推来了一口坩埚。它打磨得相当粗糙,是石质的,里面盛满了液体……闻到他的时候莫里亚蒂就确定了,这正是骨血魔药。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伏地魔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早就知道他可能会有异心……所以故意透露给了他一个假的药方……斯拉格霍恩是当世的魔药大师,如果他要造假,我的确有可能看不出来……听说你魔药学得不错?那么告诉我……这是什么?”
莫里亚蒂声音沙哑:“……复生药剂。没有……被改良过的版本。”
虫尾巴在坩埚下面点了火,魔药开始在锅中沸腾。它很快腾起了大-片的蒸汽,当中穿-插着迸溅的火花,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起来。
虫尾巴从蒸汽中向莫里亚蒂走来,犹犹豫豫地站在了他面前。伏地魔却说道:“不——让他来。他比你更熟练,虫尾巴。”
哈利剧烈地挣扎了一下,绳子在墓碑上擦出了刺耳的声音。莫里亚蒂面无表情地抱着包裹走向坩埚,扯开那块布——然后把伏地魔扔了进去。
伏地魔咚地一声落进了坩埚。
虫尾巴:“……”
“来呀,虫尾巴,现在该你干活了。”莫里亚蒂转过身,“我亲爱的‘父亲’还等着他的新身体呢!”
虫尾巴战战兢兢地走向了坩埚,闭上眼睛,举起了魔杖:“父……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一声响动,绑着哈利的那块坟墓裂开了,一缕灰尘升到了空中,落进了坩埚里。魔药开始变色,莫里亚蒂站在虫尾巴的视觉盲点,不紧不慢地启开一瓶拇指大小的魔药,把里面的液体倒进了锅中。
哈利:“……=口=!!”
正像伏地魔所说的那样,虫尾巴对魔药毕竟没有那么熟悉。魔药变成了一种类似紫色的艳-丽颜色,虫尾巴面对着它,满怀恐惧地呜咽着:“仆——仆人——的肉——自,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他举起匕首,死死地抓-住把柄,然后闭上眼睛,向右手挥去。
惨叫划破了天空。莫里亚蒂扭过头,咧了咧嘴——那场景实在有点恶心。
虫尾巴把断手丢进了坩埚。魔药一阵剧烈地翻滚,变成了诡异的绿色。这时候他有点发觉了不对——因为伏地魔对他说过,等到魔药变成红色的时候,就可以加入仇敌的鲜血了……可它为什么会是绿色……!?
“不够专业啊,虫尾巴,”莫里亚蒂一脸嫌恶地扇了扇坩埚上方的烟雾,“一只手怎么够呢?把你的黑魔标记割下来吧,这才是你作为仆人的有效证明。”
坩埚里除了魔药冒泡的声音,已经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虫尾巴满心仓惶,水汪汪的眼睛转了转,最终还是没敢干什么,颤抖着手指拉起了衣袖
。
莫里亚蒂后退了几步,避开可能被鲜血溅到的范围。虫尾巴强忍疼痛,又把黑魔标记割了下来——即使匕首够快,也不能无视随之而来的痛感。把肉丢进坩埚的时候,他几乎要哭了。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了别的选择……
虫尾巴不敢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他生性懦弱,却又有着自己的狡猾和野心。投靠伏地魔,是因为他清楚黑魔王有多强大、现在又有多虚弱,一旦投资获得成功,他一定能够得到做梦也想不到的奖赏……他出卖了朋友,就一定要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