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瞧瞧。”
老伴儿高兴的停下。
拿起一小包包着的粉末,读着上面的商品介绍:“水瓶专用除垢剂,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到处买水瓶除垢剂,都没有,没想到这小店铺有卖。拿10包。”
白何就抓起了10包。
捧在自己手上。
二人继续一路看下去,反正今天不带彤彤,有的是时间,轻松着呢。小小的店铺里,内容还真是多,有市面上少见的各种不绣钢水壶,水盆,便盆和尿壶。
而且。
出人意料。
连市面上早己绝迹的,形如圆面包的水窝子,脚盆,带梯形小搓板的洗衣盆,竟然也有卖的。老伴儿高兴之下,掏出了手机。
“嘿,不像个专卖店,倒是个杂货铺,什么称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嗦。”
一口内地俚语。
本是语文教师的老伴儿,普通话很好,每每一上开往上海的火车后,她就本能地从家乡话,转成了普通话。而普通话一直严重不达标的白何,从此基本上也就不说话。
这状况。
直至从上海回到内地。
因此,除带彤彤外,但凡老俩口外出,都是老伴儿问路讲话应酬,白何就像个哑巴似的,闷闷不乐地跟在她身后。
当然。
老头子也不是不能说话。
不过他一开口,不是大家都楞楞的看着他,就是老伴儿低声到:“行了行了,说普通话,说普通话,要不你就闭上嘴巴。”
现在呢。
老伴儿一高兴。
不仅忘记了说普通话,而且习惯成自然的掏了手机,还想把它们拍摄下来。退休教师大多都有这种习惯,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想买或者当时不想买。
为了稳健。
方便记忆。
都想掏出手机把它拍摄下来,拿回家慢慢欣赏琢磨,然后再决定是否掏钱?然而,这是在上海!不同地区的生活习惯和语言隔阂,并不能带来理解或同情,只能走向反面。
突丌的。
老伴儿掏出了手机。
白何感到有些迟疑不决,他拉拉老伴儿衣角,悄悄指指墙上张贴的告示。可老伴儿不知是没看清楚,还是漫不经心?
头一昂。
将他的手一摔,自顾自的照了起来。
白何瞅到那一直貌似在玩平板,眼角却一直扫着顾客的中年胖妇,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顿感大事不妙。可还没等他想出个好办法,胖妇就蹦到了老伴儿面前。
双手一伸。
拦在她面前。
“不认识字呀?墙上贴着告示呀?做人怎么这么不自觉呀?”兴头上的老伴儿一楞。用家乡话反问:“真是活见鬼了,不准照相,哪来的这种规定哟?”
胖妇听了先一怔。
随后。
轻蔑的双手一抱,推推眼镜,从上到脚的打量着老伴儿:“妈妈咪呀,阿拉是说怎么会这样没教养,原来是外地人呀?”
瞬间,老伴儿将手机往自己的随身包一揣,一纵身扑上去,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外地人怎么啦?我问你外地人怎么啦?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不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