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你注意到没有哇?”
香妈打破了沉寂。
“浦西的夜晚,越来越热闹了呀?”“嗯!”“原来的车,好像没有这样多的呀。人呢,也没这么忙忙碌碌。”香妈像在唱歌,嗓门儿充满了愉悦。
“你知道,今天我到淮海中路去了呀。”
“嗯!”
“那才叫个热闹的呀,要不是那个姑娘,我差点儿连回家的方向,也找不着了呀。”“嗯!”“唉,你怎么就知道个嗯嗯嗯?”
香妈不满了。
瞅瞅路灯下,岿然不动的香爸。
“你一向不是挺会说的的呀?”“这么说,真是毫无办法的啦。”“可能,的确,大上海啊,怎么找?”老俩口扭扭头,一老一少二个男人,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阴影里。
鬼鬼祟祟。
咕嘟咕噜。
“要不,高秘,请您再想想。”年轻人放低了嗓音,用一种十分恭敬的口吻说:“真是在这儿丢的吗?”夜色中,中年人好像有些激动,也好像十分不耐烦了。
“你怀疑我的记忆?我说过多次,的确是在这儿,的确是在这儿,怎么你们都不相信呢?”他返身挥着右胳膊,朝里指指。
“这儿叫浦西,对不?”
年轻人就点点头。
“前面那座高房子,就是欧尚超市,对不?”点点头。“这条街叫美食街,对不?”点点头。“美食街从那面数,第一间店铺是水果店,对不?”
点点头。
“我的u盘,就是在水果店铺前掉的。”
斩钉截铁,嘎然而止。可是,听似谦恭的年轻人,却并没让步:“这条美食街说起来,也就一二百米。可一个小小的u盘,对这段距离来说犹如一粒沙子。即然您能确定是在水果店前掉的,”
“请你注意和我说话的态度,用词!”
中年人。
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听起来焦燥且生气:“我们高薪聘请你,是让你来帮我找回丢失的u盘,不是让你来嘲讽打击我的。难道,我们出的价格还不高吗?”
年轻人沉默了。
“如果布告上的赏金,还不足够引起人们的注意,那就给我加高,懂吗?”
“好的,高秘,请您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中年人不由得又提高了嗓门儿:“大使都追问了,这可是个严重的信号,懂吗?”
的的!
嘎!
吱—吱!十几辆大小车的紧急刹车声,响遏行云。就在老俩口面前几米远的斑马线中间,一个大伯推着童车,正在不紧不慢的走着。
此时。
红灯停,绿灯亮。
早等得焦急的车水马龙,洪水一般漫过,却给这突然出现的大伯,拦住了去路。看来,这大伯专心致意,目不斜视的过斑马线,对震天的催促声充耳不闻。
可突然起动又紧急刹车的响声。
却惊得站在阴影里的那一老一少抬起了头,然后,边咕嘟咕噜,边慢吞吞离去。
睃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香妈慢慢皱起了眉头,潜意识里,她感到这一老一少的聊天,似乎和自己有联系?可到底是什么联系呢,却一时想不起来。
推童车的大伯。
快走拢这边时。
香爸才看清楚,原来是自己苑里的那个河南大伯。香爸就对他喊话:“哎,河南大伯,你走快一点,你把人家车子都堵起了的呀。”
河南大伯。
这才抬头。
咦的声,几步把童车推上了人行道。在他身后,大小车风驰电掣的驶过,车辆掠起的热风,络绎不绝的扑面而来。“香爸,下床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