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琰凝视着她:“薛莹,你知道吗?在蓝家学到的越多,我越觉得你深不可测。”
薛莹抓抓头发:“可能是你习惯了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我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软柿子啊!”
薛琰笑了:“但愿如此吧。对了,你最近有见过瑶儿吗?”
“前阵子倒是见过一面,怎么了?”上次薛瑶咬定她偷走了她的雪簪花,也不知道后来薛骐和廖云溪是怎么安抚的,反正薛瑶那边忽然安静了,让薛莹反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我最近才知道,薛瑶为什么那么讨厌你。”
薛莹讪讪:“当然是因为容婉儿啊。”
“对,就是因为容婉儿。三叔当年以三甲取状元之位,这些年在朝廷中也一直担任文官的职务,但其实他的身手在大固绝对能排在前二十名。”
这一点薛莹深有体会,之前薛骐跟绥王在天一崖上的一战,她现在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呢。
“可我一直都不知道,其实瑶儿也很想学武,她想成为像三叔那样文武双全的人。可是因为她的身体在幼年时受过重创,伤了根底,根本无法习武,所以她这些年一直憋着一股气。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她跟郑飞鱼始终不对付,常常被郑飞鱼武力教训,她心里的委屈就越发严重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始终不能原谅婉姨娘、并且越来越针对你的原因。在习武这件事情上她付出越多,受到的挫折就越多,对你的怨恨也就越强烈。更糟糕了是……”薛琰犹豫了一下,“她的雪簪花真的是你拿走的?”
拿走?这说法还真是婉转。薛莹问:“这又跟雪簪花有什么关系?”
“雪簪花是圣药,传说服下的女子能脱胎换骨。所以,它是瑶儿摆脱身体的限制、真正走上习武之路的最大希望。”
薛莹微微皱眉。怪不得薛瑶当初发现她服用过雪簪花的时候那么激动。薛瑶之所以有那样的痛苦是容婉儿导致的,现在逆转命运的唯一希望又被薛莹给“偷走”了,她不气疯才怪!
她耸肩:“事实证明传说只是传说,我并没有脱胎换骨,习武方面的天分也没有半点长进。”
“这么说,瑶儿的雪簪花真是你拿走的?”
“我没拿她的东西,更没偷。不过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所以还是算了。奇了怪了,既然如此,她最近怎么都不见人影,也没来找我麻烦?”
“不管怎么样,你好自为之吧。你跟瑶儿之间的事情,我只能尽量保持中立,就算谨修怪我,那也没办法。”
“你和薛瑶毕竟是十几年的姐妹情谊,当然不能因为我翻脸。”薛瑶表示理解,“只希望你能解决我的银子问题,那就感激不尽了。”
“行。”薛琰起身,正要告辞,忽然想起来:“对了,你认识三州巡抚宋家的小姐吗?”
“在安京城我认识的人还真不多。”薛莹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然后隐隐约约有了一点印象,“是那个跟在郑飞鱼后面的小姑娘吗?”两年前草草地见过一面,只记得对方看起来怯生生的,有些柔弱。
薛琰点头:“听说皇上有意将她指婚给祁小将军。”
“祁墨?”远在天边也逃不过被指婚的命运,薛莹为他鞠了一把同情泪。“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只是觉得你跟祁小将军毕竟有过那么一段,所以知会你一声而已。”薛琰促狭。
薛莹十分无语:“什么叫有一段啊?”
“英雄救美,还有过婚约,若非命运捉弄,你们现在说不定都已经成亲了,这还不算有一段啊?”
薛莹哑然:“大姐你就饶了我吧,我连那个祁小将军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不对,还是记得一点的,毕竟他脸上有跟我一样的伤疤呢!”
薛琰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悯:“莹儿,关于你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让我爹伤脑筋去吧!”
“你说三叔?”
薛琰翻白眼:“我的爹是绥王。”怎么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一点呢?
薛琰顿时失去了谈论这个话题的兴趣:“算了,我走了。三天之后在这里见面。”
“好。”
薛琰走后,薛莹本想静静坐一会休息一下,门口传来敲门声,然后进来的人让她狠狠震惊了一把。
刚刚才跟薛琰提起过这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现在对方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由莫名地有些心虚。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小姑娘,下巴尖尖眼睛大大,看着人的时候让人有一种蝴蝶驻花蕊般又轻又痒的感觉。
对方微微一笑,关上门之后过来盈盈拜礼:“宋莉见过二掌柜。”
薛莹张张嘴巴:“什么二掌柜?”
宋莉起身,轻声道:“我叫宋莉,是万隆商行在安京城的总管事。因为二掌柜刚才出示了万隆玉佩,故前来听从调遣。”
一个跟在郑飞鱼后面的、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是万隆商行在安京城的总管事,薛莹再次震惊了一下。“这么说,你成为郑飞鱼的跟班不是偶然?”
那个时候昔昔正费尽心思想要对付福家,而蓝家也正和郑家联手想要对付福家,所以昔昔在郑飞鱼这个郑家的大小姐身边安排了人。只是恐怕谁都想不到她安排的竟然是宋莉——三州巡抚的女儿。
薛莹想起来薛琰刚才说这两年薛瑶跟郑飞鱼始终不对付,还被郑飞鱼教训过几次,这其中恐怕就有宋莉的功劳吧,而宋莉的背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