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寺理直气壮道:“听说库银是不翼而飞,恐怕也只有法海有这个法力了,你一个小徒弟,没这个本事吧?你要有,你现在就让这银子飞起来!”
许仙涨红了脸,道:“我与师父学的是捉妖之法,不是变戏法!”
监寺一声冷笑,转过脸,谄媚地对县太爷道:“大人,您看到了,这许仙牙尖嘴利,死不承认,您若不用刑,他可是死鸭子嘴硬,不会认罪的。”
县太爷也是昏聩,当即扔了一签,道:“打他二十大板!”
许娇容在堂外听到,双脚一软,差点晕过去。
大师父嘴唇微动,念了个咒。
俩衙役分左右,噼里啪啦一顿板子。许仙趴着倒不觉得疼,心想姐夫人缘真好,余光一撇,看到监寺无声地张嘴,一开一合,表情纠结,不知在表演什么。
二十下打完了,许仙拍拍衣服站起来,监寺却忽然鬼哭狼嚎地叫痛。
“妖法!妖法!哎呦,哎呦呦——”监寺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大人,这二十板子都打在小僧身上了。大人,您要替小僧做主啊,这许仙绝对不能留——”
话音未落,啪啪两声脆响,监寺的脸上两个通红的巴掌印。
大师父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大人,您都看到了,老衲和小徒的手可没动。”
县太爷摸着胡子点点头,说:“确实。”
“大人!这两个妖僧连妖精都不怕,怎么会老老实实听您的话?他们一定在背后有动作!”监寺龇牙咧嘴辩解道。
“此话也有理。”县太爷有些迷茫。
许仙愤愤不平道:“冤枉!”
“许仙,你口口声声冤枉,那你倒说说,元宝不是你偷的,是哪里来的?”县太爷问。
“我……我……我捡的。”佛祖,原谅我犯了嗔戒。
“那本官怎么捡不到银子?还一捡就是官银。”县太爷智商上线,“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来人,给我把法海抓起来。”
这县太爷倒也有颜色,见许仙与法海师徒情深,想出这么一招,拿了他师父下大狱,不怕他不就范。果然,许仙一听要抓法海,慌忙道:“大人,银子真是捡的!在、在……”
耳边忽然响起白素贞的声音:“许相公,你就说在仇王府废墟捡到的,别担心,直说就是。”
许仙一咬牙,道:“在仇王府废墟捡到的!”
县太爷即刻命令李公甫带上捕快去仇王府废墟搜查,结果找到了一千两原封未动的官银!这银子找到了,县令要往上报,上报的公文说,被盗官银是金山寺方丈的入门弟子游方之时,发现了贼窝,捡了银子来报官,这才追回了部分。
本来不是这么判的,判词是,许仙私吞脏银,发配苏州。但是奈何他有个好师父,法海这些年帮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高官重臣,轻轻松松就把师徒二人摘了出来。不仅如此,县官索性还让人做了面锦旗,上书“拾金不昧除暴安良”,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八个字,敲锣打鼓就送寺里了。
监寺这个气啊,直嘬牙花子。凭什么?明明是我告发的,凭什么荣誉都给了他了?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趁着天黑就悄悄就出了金山寺。他不往山外走,却往山里面去。
深山里有条百足蜈蚣精,修成了人形。监寺管他叫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