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当你找到什么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时,一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白冷玩着曼陀林玩上了瘾,这个小小的手抱琴弹起来非常带感,清脆的音色有点类似于尤克里里,但是音域有比尤克里里要宽上那么一点,对乐曲的包容度也比较高。
以至于他抓在手上都不舍得还给站在一旁尴尬无比的鹿角先生,弄得人家最后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又抱了一把琴来,两个人坐在喷泉边一直合奏到天黑。
然后白冷学会了鹿角之前弹奏的那曲《我的爱情》,鹿角也学会了《突然的自我》,还有白冷友情附赠的《情非得已》。
“真是开心的一天。”鹿角大声地笑着,街边酒家里的灯火映得他的瞳孔荧光闪烁:“人生处处是美妙的遇见,感谢你和我一起分享这个宁静的夜晚。”
“彼此彼此,你弹得很好,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快乐下去。”白冷和这个1米9的结实壮汉抱了抱。
“哇塞你劲真大,在我印象中吟游诗人好像并不是你这样,额,孔武有力的吧。”
“哈哈,我们德鲁伊一族生来就比你们人类大上一圈,在我的家乡,遥远的凯珊大陆上的昆狄塞巴帝国,瘦弱如我也只能去弹弹琴唱唱歌了。”
“……我很抱歉。”
“没关系我的朋友,伊莲娜女神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的,即使是路边的一棵草,也有它存在的价值不是么?”
鹿角显得非常乐观,他那细细柔柔的嗓音和那看上去熊一样的身形总感觉相当违和:“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寇德·怀特。”
“寇德……好奇怪的首名,时候不早了,再不收摊巡夜队会来赶人的,你也赶快回去吧。”鹿角提着两把琴和白冷告别:“希望还能再见到你,寇德。”
“再见。”
告别这个新朋友,白冷感觉再荡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也下线了。
抬头看钟,卧槽居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白冷搓着肚子开门,客厅里空荡荡的,他往玄关处瞥了瞥,少了两双鞋。
“都是忙人啊。”
拉开冰箱门,同样空空如也的景象刺激得自己的胃壁一阵收缩。拎上钱包钥匙,白冷只好出去觅食。
太阳很毒,没什么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挨晒,白冷就近找了一个餐馆,点了俩素菜对付对付。
吃完以后没想直接回去,他搭上公交准备去田河西路的排档那儿看看。
透过车窗往外看,建筑物飞快地往后倒退,思绪回转,白冷想起了自己刚刚踏足这座城市时的样子。
那时的他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话很少,不爱抬头,脸上也没有现在这般丰富的表情。
要不是有李德三一家人的照顾,关怀和鼓励,逼他出去找工作,更多地接触这个社会,恐怕他会找个没人的角落得过且过很长一段时间。
推开那扇熟悉的玻璃门,厨房里的李德三听到动静起身,却发现一个高壮的小子正冲自己好一阵傻笑。
“你咋来了,今天休息?”李德三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转身回去提了壶水。
“嗯,歇个半天出来活动活动。”
王秀莲见侄子来了也从躺椅上爬起来,坐到丈夫身边:“晚上还有事不?没事的话留这吃个晚饭。”
“我就是来帮忙的,你们连晚饭都不包我会哭的。”白冷握着手里的杯子开着玩笑:“对了你们上次说要换电磁炉,换了没有?”
“就随口那么一说,这老的还能用呢换啥换。”李德三下意识地想从裤兜里摸烟,被媳妇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难受地吧唧嘴:“你走了之后咱这烧烤摊子收入瞬间就低了三成,诶我这都问了你好几回了,还藏着掖着干啥,帮帮你叔都不肯?”
“我也跟你说了好几回了,方子又不是没给你,诀窍就两个,控火,少调料,您也亲自看了大几十遍,学不来怪我喽。”
李德三用手托着下巴费劲地琢磨:“按你说的那样做烤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都吃不下去,奇了怪了还真有人有烧烤的天赋?”
“这世界上天才很多,只是有的被发现了有的没被发现而已。”
王秀莲白了李德三一眼:“别理他,刚赚了一点钱就掉里头出不来了,哪家没有个淡旺季啊,要你能天天挣个几千上万的,我还真得好好掂量掂量呢。”
“在人小伙子面前瞎说什么玩意儿,”李德三不满地转移话题:“你那工作怎么样,干的还行不?”
“还行,最近由于干得比较出色被领导奖励了,总体来说挺好的,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
“那就好啊。”李德三看着他:“记得你刚来那会儿,眼睛里的光隔着五米都能把人冻个哆嗦,在边境生活自由是自由,不过成天见不着人影,心里总会空落落的。”
“记得我跟你说过,人呐就是种社会动物,不跟其他人呆在一块,活是能活,但很多好的感觉是体会不到的。而正因为有了这些感觉,你才会对每个明天抱有期待,过的才能有味道。”
王秀莲笑了:“你这孩子从来也不跟我们说你以前的事情,养了半年都还没养熟,失败哟。”
“婶,哪没讲啊,草原上的趣事也就那么几件,哪有这里的生活丰富多彩。”白冷哭笑不得。
“多歇一会儿吧,陪你婶唠唠嗑。”李德三撑着桌子站起来:“我得备菜去喽。”
“可别丢下我,再跟婶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