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满舵啊!臭小子,你眼睛是瞎的吗!大剑斩!”
“转不动啊!。”王辰闭上眼睛,狠狠将头一甩水,朦胧的世界瞬间清晰了几秒钟,莫将的身影在齐天高的海浪中像是一只小绿豆,船底狠狠地撞在了一个硬物上面,咔嚓一声,船体拼命向一边斜去。莫将的大剑像是船篙一样,使劲顶上了礁石,巨大的力量几乎将它折成了拱形。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将大剑嘣一下绷直了起来,船一下子弹了出去,重新落到了海里。
狂风将船吹得几乎离开了海面,猛烈的风暴夹杂着鹌鹑蛋大的雨滴,砸得人简直抬不起头来。艾山溪咬紧了牙关,死死地拽住绑货物的绳子,稍一松手这些箱子和水桶就会直接散开,被风全部刮进海里。黎酥顶着风跑来跑去,将一大捆一大捆的木板扔进船舱当中,严厚站在齐腰深的水里面,奋力的修补着一个个巨大的破洞。
“臭小子,用大盾护住船体。”莫将一边叫着,一边率先撑出了大盾,挡在船的一侧。另一边王辰也果断的放弃了掌舵,飞快的跑到了船的另一侧,撑开大盾。
海水击打在大盾上面发出“砰砰砰”的巨响,让人听得心惊胆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辰感觉自己都快要拿不住盾牌了。外面的击打声才慢慢小了下去。莫将收了盾牌靠着船舷坐下喘起气来,雨还在下,不过已经没有那么猛烈了,雨滴由鹌鹑蛋变成了黄豆。海浪还有些高,船摇摇晃晃的让精疲力竭的众人有些站立不稳。
“再来这么场大风暴,船就没法开了。”严厚从船舱底下爬起来,忧心忡忡的说道,他几乎把整个船舱的墙壁重新钉了一次。要是再遇到一次大风暴,就算是这船不散架,那么也绝对没有多余的木板再来修补了。
王辰看了看他,扬了扬手,“先休息吧,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严厚点了点头,却没有坐下,一转身又走到了舵盘旁边,“我们出海都快两个月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没头没脑的说道。
闻此言,大家都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在岸上被四象阁追得到处跑,到了海上却更加艰难。虽说没有追兵,但是大自然的挑战却让人更加应接不暇。风暴,潮汐,漩涡,乱流···这一个月来真是叫人苦不堪言。
“就是啊,水和粮食也不多了。”艾山溪从货物堆上跳下来,幽幽的说道。
“哼!连酒都没得喝了。”莫将敲了敲船舷,一伸手将一块翘起了木板摁了下去。
王辰环顾大家,他的目光触及到每一个人,那人都将目光抛向了远处的大海。这两个多月的航行比起大雪山那次要省力一些,但是心中的绝望却一点不少。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全都是莽莽苍苍的大海,一整天一整天没有变化。虽然大家都已经克服了晕船,但是脚不踏实地的感觉却并不让人喜欢。
最可怕的是随时随地被大海吞噬的恐惧。
在雪山上尚且还有退路,雪山本身也不会主动攻击。可是大海不一样,从出来的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只需胜不许败,孤注一掷!
王辰站起来,沿着船头慢慢踱向了船尾。莫将眉尖轻轻往上翘了一翘,艾山溪没有说话,黎酥抿了抿嘴唇,跟在他后面慢慢走了起来。
“阿辰!···”严厚顶着满头的雨珠,刚一开口,便被王辰伸手打断了。
他慢慢地走到了船尾,站在那里望着波涛翻滚的大海,良久,缓缓的说道,“明天,再找不到,我们就返航。”
众人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莫将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孩子现在真的是成为了大家的主心骨,总算是长成了担得起责任的男人。
王辰站在甲板上看了半宿的雨,除了莫将以外,其他人也陪他呆了半夜。
按道理说随着天亮起来,雨也会停。可是这一次却没有,雨不但没停,连天空都被乌云这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天亮。汹涌的波涛打得船左偏右倒,可是王辰却一直表情严肃的站在船头,纹丝不动。
“阿厚,左满舵!”忽然,他扯开嗓子吼了一句,声音顶着风不是很清晰,但是严厚还是立刻做出了反应。
左满舵。船头在海面划过一道弧线,“啪”的撞在一个浪头上面,严厚一手持舵,另一只手抄起身边的长棍,一棍扫出去,一道棕色的光芒赶在船头之前击碎了那个浪头。而另一边,原本垂直于海浪的船头刚一转开,凶猛的浪便打上了脆弱的侧翼。王辰扣住船舷,跃出半个身子,顶出大盾,挡住了巨浪。
“一直向前!”王辰护住了船身不被打翻,便腾不出手来做其他事了,只能大声的呼道。
正面的巨浪造成了许多小浪峰横在船前进的方向,严厚一手把住船舵,另一只手想要去击碎那些小浪峰,可是一只手毕竟不那么活动。
“阿厚,你去。”在他为难之时,两个女孩也已经跑到了他的身边,一人一边帮他抓住了舵盘,“我们来掌舵。”
严厚迟疑的看了看黎酥,后者坚定的点了点头。严厚松开舵盘,一个飞跃,一棍一棍砸向了海浪。
就这样艰难的前进了足足有一两海里,王辰的眼睛忽然一亮,“就在前面了!”他这一喊,大家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严厚欢喜的表情在脸上停留了不足三秒,立刻又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取代了,“不行!快跑!”他飞身跃回甲板,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去抢舵盘。
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