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酒雨泽见我能下床走路了,就把一副假肢摔在我面前,我一看牌子,是洋货,陈青石给我买的是国产的,效果不是说不好,只是走久了就会非常累,而这个牌子陈青石告诉过我,说那时候要是多带一万块钱,就给我买这个牌子的了。
我知道陈青石是好意,国产的简直贵的要死,就别说洋货了。
“地摊买来的,要是嫌差的话,自己去换。”接着又是那种冰冷的眼神扫遍了我的全身,之后又甩给我两件衣服。
我看了一眼标价,上面的零多的我数不清,简直看的眼花缭乱了,我脑袋中蹦哒出一个很恐怖的想法,那一天他走走停停难道是因为给我买衣服么?
他不是希望我早点死,那种眼神,就是一种恨到入骨才会有的眼神啊?
后来我穿着一身差不多比我的人还要贵的衣服被酒雨泽扫地出门,而扫地出门的第一件事我就是要打车先回家,好好地睡觉,最好能够睡一辈子的那种。
可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我的手机还在那个跟我一个学校的那个小子手上,这只手机怎么说也是陈青石给我买的,里面还有我自己的一些东西,我是要拿回来的。
后来我打了一个电话,用的公共电话,打给我自己的手机,并且用那种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语气说:“胜毅先生是么,今天来拿低保。”
既然你是用拿低保的名义拿这只手机的,那么我也用这个理由拿回来吧。
用这个办法的好处有两个:一是一有钱的活动,这些见钱眼开的人马上就回来;二是可以支开我不认识的,或者是一些强壮的人。你想想,一笔钱,你是自己独吞比较好,还是跟别人分享比较好?傻子都会选前面一个。
而我已经想好了一个绝佳的方法了,我托陈青石给我在陈门找了十多个子弟,按辈分我应该是他们的“师兄”,而现在也绝对不会用师兄这么不潮流的名字,至少叫一声大哥还是有的。陈青石虽然在陈门名望不是很高,不过手下连十多个人都没有那真是太没有颜面了。
我原本想的是,找十多个人,每个人付个几百块钱路费也好,生活费也好,给我演一场戏,可是陈青石说什么都不要,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不就是十几个人,就算是二十几个人我要用他也给我。
我记得那一次我被打,他是起哄起的最厉害的,我先从小的开始报复起来,然后再慢慢对付大的,然后再是所有欺负过我的。
电话打得快,效率也很快。
十多个人,有好多都是专门健身的还是怎么的,肌肉长满了全身,其中有一个我还认识,眼镜男巴迪。
巴迪见到我的时候,有一点惊呆了,他说我半年不见我瘦了很多。我也有注意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还是什么的,还是我心情最近很忧郁,大部分应该是后者,我的脸消瘦了很多,更加的棱角分明了不少。
然后我们随便租了一个街道办事处,巴迪非常仗义的就塞给了那个办公的几张红钞票,他看见之后,就笑脸相迎的去干自己的事情了,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还有一群人在后面的房间。
过了十多分钟,那个人果然来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听见脚步声时候,一开始不确定,好在这里的玻璃比较高级,外面看不见里面的,里面看的见外面的,关着门我还是能看见他猥琐的面孔。
开门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看得出来这个人做人十分的精明,类似于那种墙头草的类型,话说得好,墙头草,两边倒,你今天要是跑的出去,算我胜毅真的做人没本事。
果然他进来,目光与我对上的那一刻,整个人脸都绿了,那一刻我觉得特别搞笑,我被打成狗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旁边起哄的最嗨,现在还给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你真心以为世界上的人都是善良的?
他转身就想跑,我嘴角一勾,果然他还没有走出门的那一瞬间,旁边就来了三四个人将他制服了,巴迪走了出来,有些心疼的看了我眼,显然是知道了我的腿的事情,他是陈青石门下的弟子,还是别人门下的弟子我是忘记了,反正要是陈青石的也是算他这辈子倒霉,陈青石是属于那种三天不出去就浑身骨头都在痒的人。
那个人吃惊的看着我,显然没有想到一个星期,才过了一个星期,我的伤基本上就好了,其实他看到的完全就是表面,我的伤压根就没有说全部好了,要是说也只能说能够走路。
我是慢慢走过去的,巴迪告诉我,要想要一个人从骨子里的怕你,你就必须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就算是在了不起的人,你也要把他看作蚂蚁一般,那种几乎可以用与生俱来的不问尘世,对谁都看不起的表情和眼色,才是最致命的。
这句话陪伴我很多年,几乎在每一次如临大敌面前,就算我多么的弱小,我也会摆出一副真的我不怕他的表情,这会从骨子里打击到他的内心。
他看见我,脸上的表情就跟演了一场话剧似的,白了黄,黄了绿。这次换我居高临下,一个明明没有一点实力的人,却还要跟一副社会大佬的样子,在说他,也在说我。
“我不明白你明明这么厌恶吃低保的人,却还要去拿吃低保的人的钱呢?”他不敢抬头,准确的说,是不能抬头看我,他的头被一个我说不出名字的人按着,只能把眼珠抬得高高的,就这么望我几眼,又瞬间移下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