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
“嗯,坐吧。”
萧皇后起身坐在侧面的客椅上。
“方才可受了惊吓?”
“没,只是宇文化及一直纠缠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厮狡诈无比,你先不要暴露真身,时机成熟时,定将他一举击杀。”
“我知道,可就是,,”
“就是不甘心?”
“我怎么能甘心呢?想我萧家昔日何等辉煌,如今却眼看他人金钗玉镯,独领风骚,我并不眷恋皇后的奢华生活,只是觉得先夫英雄一世,却被宇文化及这小人算计,这口气如何能够咽下?如今李世民为欺身皇位,不惜弑兄杀弟,血染玄武门,此时他根基未稳,正是我等上位良机,太公,眼看这胡狗胡作非为,乱我汉氏江山,你就甘心吗?”
“我只怕不乱,李世民如今龙兴宇内,八方来朝,普天之下无人敢争其锋,政道年幼,若谋天下大业,更须静待良机。”
“还要等?还要等到何时呀?”
“我已遣人给李世民透露玄机,不日起李世民必会东征高句丽,势必重蹈杨广后辙,届时天下大乱,方是我等东山再起之时。”
“先夫前车之鉴,李世民还会东征高丽吗?”
“李世民雄才伟略,未必不及杨广,所以他必会东征,只因和杨广一样,不甘心。”
“为什么?”
“太昊宝座。”
“哦?”
“秦始皇请回太昊宝座,诛灭六国,统治华夷数十年,为历代皇帝所敬仰,后世凡登大位者,皆以得此宝座为符应,用之彰显天命,攀比秦始皇功伟,只可惜得传国玺者易,得太昊宝座者,自古未有几人也。”
“难怪我常见夫君拿着传国玺唉声叹气,竟然还有这种缘由。”
“项羽攻入咸阳之后,将宝座据为己有,由此倨傲自大,不将刘邦放在眼里,更在鸿门宴上放了刘邦一马,以至垓下之战,项羽被刘邦四面围攻,饮恨自戕,太昊宝座也从此下落不明。”
“我竟一直不知太昊宝座的传闻,难道它和夫君的东征有关吗?”
“三十年前,杨广到蟠龙山拜见天罡道长,想请天罡道长推算太昊宝座的去向,可是天罡道长闭关不见,硬是让杨广吃了闭门羹,谁知他返程时巧遇袁守诚,便恳请袁守诚推演一番,袁守诚叹道,此物吉凶祸福难断,不取无颜,取之无寿,以陛下之龙威亦需三思而后行。”
“后来呢?”
“杨广无所畏惧,恳请再三,袁守诚便铺纸研墨,竟画了一幅太昊宝座,又在宝座之上画了一个小和尚,只是除了这幅画卷之外,再未留下只言片语。”
“呀,我知道了,那时我见夫君日日观摩此画,心生好奇,端看半天却猜不透端倪,我转到画卷背后,又揣度良久,终于发现画卷中暗藏着三个字,高句丽!”
“……”
月亮像一面照妖镜,高高的悬挂在天上。
又过了很久,萧皇后才开门走了出来,她站在月门之外,看着天边的明月,微微一笑。
此刻她终于现出了原形,竟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原来,月光之下,她只有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