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万里之上,北境埃罗萨境内,莱鲁塔堡城郊——
艾文身穿星光熠熠的法师袍,修裁得合身的长袍衬托出艾文那高贵的气质,繁复神秘的星光图绘烨烨生辉,与夜空中的群星交相呼应,更是给这位身量颇高的北地男儿带来了神秘
他左手佩戴着象征埃罗萨储君的红玛瑙戒指,修长的脖颈上悬挂着秘银打造的项链,项链下挂着有着金色表盘的怀表,右手捧着自己专属的法术书。一头黑色的长发束成方便行动的单马尾,冷峻的面容仿佛那孤寂的群星般充满别样的魅力。
在他身前跪着一名穿着黑色法袍的中年男子,男子袒露出右臂,右臂上纹着栩栩如生的金色怀表纹身,怀表正处于打开的状态,在那仿佛眼珠般的表盘中,古老的指针散发着阵阵荒古的气息。
那个纹身赫然是艾文拥有的根源神器——时之眼!
作为最为隐秘的法术组织,时之眼的法师们都会在身上纹上时之眼的特制标志,以表明他们为了时之主陆斯恩奉献终生的决心。
艾文居高临下的睥睨法师,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瞳中透出的是冷漠与烦闷的情绪。他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而是用极其生硬的态度冷冷说道。
“带我去见亚伯拉罕。”
“……”时之眼的联络人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颅,“这可实在是令本人为难至极,毕竟亚伯拉罕大人并不在北境。他……”
“住嘴吧。”虽然是平淡的语气,但其中的不耐却能清晰感受,艾文眯起了眼,“你知道这句话我足足问过你几遍了吗?五次,足足五次!啊,当然,你当然会觉得诧异,因为在这个世界线里,你还是听我第一次问你这个问题。”
汗流浃背,身为联络人的法师苦着脸,觉得自己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艾文低下了头,肃然道,“所以,想必你也能够明白我现在这烦闷的心情的吧?这是第五次了!前四次,我找过天空城的法师、我也曾试图将斐雯丽带离战场,我还曾坦白一切、请求父亲与我同行,我甚至被你带到了时之眼总部、最后恼怒地杀死了你!”
联络人全身都在发抖了。
“所以我请求你对我坦诚一切,如果你还将我视为你们伟大的陛下的话。”艾文继续说道,“我曾拜托亚伯拉罕看护斐雯丽,我相信他此刻仍在莱鲁塔堡附近。所以,如果你视为我至高无上的陛下,那么就请你带我去见他。”
“我、我明白您的心情……”联络人蹙眉苦笑,“可我实在是……”
“够了!”艾文一挥衣袖,他是如此愤怒,不得不快速地呼吸以压下心底的怒火,“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要对斐雯丽见死不救!因为她是艾丽妮的转世吗?还是说,你们害怕我再次走上毁灭之路!?”
联络人纠结良久,突然猛地叩首。他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让坚硬的石地上渗出了鲜血,“陛下!请您清醒点吧!艾丽妮陛下已经不在了啊,您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
联络人的话突然模糊不清,艾文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恍惚感侵蚀他原本坚定的意志,他勉力保持清醒,等到再次恢复时,他发现联络人正纠结地跪倒在地。
然后,猛地叩首,“陛下!请您……”
话音未落,时间重置再现。恍惚感过后,联络人又摆出了那副纠结不安的表情。
“这、这个是……”
艾文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再叩首、再回溯;叩首、回溯、叩首、回溯……
时间仿佛被顽皮孩子拨弄的指针般来回摆动,艾文像是在时间河流中无根漂浮的浮萍,只能随着那互顺互逆的河流来回摆动。
如此反复,再一次,当联络人说到‘您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这句话时,时空回溯的幅度便诡异地进入了上一段轮回。
怪异的情绪在心底升起,能够引起时空重置现象的,据艾文所知,唯有那个与自己同样身为观测者的胞弟夏洛特。换言之,这是夏洛特在遥远的某处重复死亡。
死亡重置,那是胞弟夏洛特的能力。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夏洛特死亡得如此频繁、且具备如此诡异的规律!?
难、难道说……
喜悦感瞬间涌上心头,那股情绪是如此猛烈,就好比一个在茫茫大海上漂泊的落难者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岛,而岛上,某人正在朝自己遥遥挥手!
一个人重置时空,面对斐雯丽的死亡与根源的报复,即便冷静孤高如艾文亦会不可避免地陷入恐惧与孤独。
他的能力有缺陷,虽然可以主动施展,却不像夏洛特那般能够无限恢复到生与死的选择点。在经历一次次失败后,他感觉自己像在黑暗中行走的旅人,孤独、茫然、恐惧……
‘如果这一次没能成功的话,下一次该怎么办?还能将时空重置到来得及拯救斐雯丽的时刻吗?’
而现在,当意识到这是夏洛特在试图与自己联络后,他的喜悦便瞬间涌上心头。
他掏出时之眼,当着联络人的面大声说道,“时之眼!你有感受到时空变幻的轨迹吗?有记录下重置的幅度吗?”
正如夏洛特所期待的那样,艾文立刻意识到这是夏洛特发出的死亡密语。
时之眼与艾儿不同,这个伴随陆斯恩见证过荣耀辉煌与绝望痛苦的神器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针。当听到艾文的询问后,他就像是死物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时之眼!!!”艾文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