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来的人是他的“同门”师兄,路过这里看到自己的师弟讹诈不成,反被个姑娘欺负,当下就决定出手帮一帮师弟。
一来他们好歹是“同门”,二来凭空多有银子赚,这等美事,好比坐着等天上掉馅儿饼。
这个时候泼皮也没了拒绝的余地,只能看着无赖师兄出手。为了配合师兄,泼皮嘴里又开始嚷嚷了起来。
“在下不才,曾经学过一点医术。方才路过,听到姑娘动了胎气,不知可否让在下为姑娘把把脉?”无赖佯装诚恳,说着还抬头扫了围观路人一眼,想得到他们的赞同。
只是无赖这厢想得好,顾流光却道:“我堂堂大户人家的媳妇儿,岂容你一个蹩脚大夫把脉!”
那无赖穿着确实普通,比起泼皮最多只是干净上一二。众人眼睛雪亮,顿时又连连道:“大户人家就是顾忌这个!”
更有人提议:“动胎气等不得啊,那个弟弟你赶紧抱了你姐去找平时诊脉的大夫吧!”
顾流光和小狼皆有此意,于是小狼便道:“对对,我先带家姐去看大夫。”抱起顾流光,又瞪了地上的泼皮一眼,“我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有你好看!”
无赖愣了愣,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立刻改变策略,不顾一切:“各位!这姑娘腰肢婀娜,双眉齐整,分明一脸处子之相,又怎可能有孕!我行医数载,见过的怪病多了去了,倒是没见过处子有孕的!”
那泼皮懂了无赖的意思,立刻也道:“就是就是,我就说怎么突然就动了胎气,姑娘啊你这可不厚道啊,不能因为你不想赔钱,就把我撞到地上的事给抹得一干二净啊!”
顾流光听着四下的窃窃私语,十指渐渐蜷紧。现在他们有“大夫”,有“伤者”,还有七嘴八舌帮忙,这样看来,她和小狼明显是落了下风。
且不说承认她有孕是假有多难堪,单单是要她平白无故的丢银子,理由还是她“撞伤”了人,这口气她就咽不下。
一时间各种利用人魔身份的法子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最终她眸子里浮现出一股凶狠,敲定了主意。
在这么多人面前隐匿和启神行之术都不可能,那么也就只有……
小狼看穿她的心思,摇了摇头低声道:“顾,你别这样。之前那个仙君才说了你不得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要是显露身份,这些人类可能会跟江阴村里的那些村民一样被吓死。”顿了顿,“我活了千年,也有些腻了,背人命的事就交给我,就算天界捕杀,我也心甘情愿。”
顾流光蹙眉道:“什么心甘情愿,你闭嘴。吃东西是我提出来的,他们讹的人是我,想出馊主意的还是我。”说罢,顾流光稍微直起了身子,右手渐渐抬起,暗色的魔气在掌心中氤氲。
“王家主母,你有着身子怎么还躺去地上?”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蓦地出现,顾流光和小狼皆是一愣,侧目望去。
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渐渐朝他们走近,顾流光当即散了魔气,却又不解地看向小狼。
小狼摇头表示他也不知情,眼前来者之前似乎从未见过。
那老者又道:“还请让老夫为主母把把脉。”说着,他兀自靠近。
小狼察觉到了一丝仙气,正诧异间又听老者说:“要不是老夫刚处理完金鼎的事路过这里,恐怕王家主母你这次凶多吉少啊!”顿时恍然大悟。再看顾流光,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沉……”
“咳。”沉渊阖目示意她别说话。
待他诊完脉后,慢条斯理的语气中多添了一丝急促,道:“还是得赶紧送去老夫的医庐,吃下服安胎药后再说。”又以一种威严的语气斥责无赖,“你算是什么大夫?老夫行医多年,还没见过单凭面相断病的!老夫看你不是大夫是术士,坑蒙拐骗无所不精。”
大概是沉渊自带的浩然之气很有说服力,在场的路人纷纷开始骂这已经被完全拆台的泼皮无赖,做昧良心的事迟早遭报应。
而在路人的闲言碎语中,沉渊走在最前面,沉默的引路。
在接下监视顾流光命令之前的沉渊哪里知道顾流光就是个行走的麻烦,监视二字于他来说,倒不如换成“解围”。
要不是看着那两个泼皮无赖太过分了些,而顾流光又想要用那最下下之策,他也不想现身出手。多年来他只负责捕杀,这次幻身多多少少让他不太适应。
沉渊引着他们去了偏僻之处,顾流光见四下无人,这才从小狼怀里跳出来,道:“小狼我是不是有点重?你辛苦了。”又笑嘻嘻的打量着老者装束的沉渊,“仙君你真是个好仙君啊,救我们于十万火急之中!太感谢了!”
沉渊敛目,心中有些不快道:“妖魔的想法当真稀奇古怪,给些身外之物就能解决的问题,非要自找麻烦,还……还污自己的清白。”
顾流光见他如此一本正经,“嗤”的笑出了声,道:“也算是失策,没料到他有同伙,不然我这个法子还是不错的。清白这两个字,我做了魔之后才知道,不用太在意,因为魔界根本没有嫁娶之事。”顿了顿,“还有,我既然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要给他们银子?他们无赖我当然要更无赖啦!我的银钱难道就不是银钱?那也是我之前辛辛苦苦攒的零花呢。”说到这里,她抿了抿唇。
小狼见状,开解道:“顾你这样很好,我们本就不该空受了污蔑。”岔开话题,“不过……我倒是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