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的天空一碧如洗,微风徐徐吹动着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冼池院中,正传来阵阵女子与孩童的笑闹声。
季兰坐在亭中,含笑看着不远处容筝带着虞霁玩闹:小小的人儿,费力地迈着两条短短的小腿正往前追着容筝拿在手中布做的小老虎,每往前走一步,容筝便拿着往后退一步,终于在他马上就要抓住的时候,突然往背后一藏。
这下可不得了,小人儿顿时撇了小嘴要哭,眼眶中含了两泡眼泪将落不落的,那小模样看得人心疼得不得了,容筝赶忙又将小老虎拿出来,放进他怀中,拿出手帕替他擦干眼泪,又轻声地拉了他的手哄道:“霁哥儿不哭啊,是小姑姑不好,这就给你啊。”
小老虎一到手,霁哥儿当即便开心了,咯咯一笑,露出一口还未长全的小米牙,蹭蹭蹭地抱着小老虎便往季兰处跑去,容筝看到后微愣了一下,随后便会心一笑,直起腰站起身来,小心地跟在他后面护着他走。
“大嫂,霁哥儿这是越大越孝顺了,都晓得将自己的玩具拿过来给你了。”容筝看着虞霁跑过来将小老虎一把塞进季兰的手中后,笑意盈盈地对季兰说道。
季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布老虎,抱起儿子,往他口中喂了一块糕点,看着他吃下去,用手帕将他的嘴角擦干净后,才无奈地开口答道:“你啊真是太高看他了,这哪儿是拿来孝顺我的,他是怕你再过来拿走,这才让我保管一会儿,你看着,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拿回去了。”
话音未落,便见霁哥儿暗暗地将手伸到布老虎处,恍若无人地往外扯着,引得容筝同季兰两人顿时乐不可支。
正聊着,徐氏的贴身丫鬟黛云轻步进了亭子,对着容筝季兰二人行过礼后通报道:“二小姐,少夫人,亲家太太过来了,夫人让奴婢请您二位过去。”
容筝一听,睁大了眼睛,转过头对季兰说道:“大嫂,你母亲过来看你和小侄子啦。”
微微一笑,季兰率先起了身,对容筝俏皮地说道:“约莫是想外孙了吧,看我还不是其次的。”
容筝听后便笑得不能自己,开口道:“大嫂,我竟未想到你也有如此促狭的时候。”说罢便也站起身,同季兰一道去了正院。
从正院出来后,季兰便邀母亲李氏去自己的院中坐坐,李氏自是求之不得,本来过来便是为了看看外孙,顺带同小女儿说说私房话的。
到季兰房中坐下,丫鬟随后上了茶,逗弄了一会儿霁哥儿后,李氏脸上便显出几分难色来,季兰会意,吩咐丫鬟将霁哥儿抱下去。
待到房中人都退下后,季兰便开口问道:“母亲,您可是有什么话想说,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不推辞。”
“唉,也没什么事,就是娘娘……”李氏犹豫了一下后,方开口说道。
季兰听后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后对李氏说道:“娘娘怎么了吗?她在宫中,我也怎么不方便去看她。”
李氏立马接口道:“你……也知道她一人在宫中,自己带着二皇子也不容易,你要是有时间就去陪她说说话儿好不好,虽然她如今已经是贵为四妃之首的贵妃了,可圣上今年又要选秀,我怕她转不过弯儿来……”
“母亲!娘娘久在宫中,当是知道选秀的意义,那是为皇上开枝散叶,泽被天下的大事,当今圣上只有皇后娘娘所出的太子同娘娘所出的二皇子,膝下单薄,选秀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季兰还未等到李氏说完,便开口道。
李氏听后也急道:“这我也知晓,不过这大事归大事,娘娘的性子你也知道,你们姐妹两个自小一块儿长大,她又是那么个争强好胜的,可别因为这事儿……总之,你有空便带着霁哥儿去宫里看望看望她。”
李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无奈开口应下:“好,我知道了,我明日便往宫中递折子,求见贵妃娘娘。”
李氏这才高兴起来。
次日,用过午膳后,季兰吩咐丫鬟去将霁哥儿的物件儿都收拾好,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虞墨看着奇怪,便开口问道:“兰儿,你这是要带霁哥儿去哪儿?”
看了看没有遗漏的东西之后,季兰才开口答道:“我母亲昨日来找我,让我带着霁哥儿去宫中看望贵妃娘娘,我推辞不得,便应下了。”
听罢后,虞墨脸上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转瞬即逝,随即问道:“可是因为选秀的事?”
季兰随口答道:“嗯,正是因为此事。”
站起了身,虞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那你便去吧,晚上景辰约了我,可能会回来得迟些,不必等我。”
季兰听后便应了下来。
景阳宫中,季梅斜斜地倚在上首的座中,百无聊赖地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儿,食指上带着镶着玳瑁的护甲,倏然之间,猫儿尖叫一声跳下了季兰的膝,原是被那尖长的护甲划伤了。
下面侍候着的宫女立刻大惊失色,随即跪倒在地上向季梅请罪:“娘娘赎罪,奴婢即刻去将雪儿找回来。”
“呵,不过只畜生罢了,不必管它,天暗之前会回来的。”季梅挑了挑画得凌厉的眉,取下护甲后凉凉地说道。
“是,娘娘。”听到季梅的话,宫女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季梅又开口道:“明锦,去殿外看看,虞少夫人过来了吗?”
此时,在另外一边候着的大宫女才走到下首,微一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