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过处,树影婆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异香。
天上无月34,星隐夜空,院子里没有灯光,一切都显得朦胧而诡秘。
来人步履一致,迅捷有力,显然是训练有素,久经历练。清一色的紧身夜行衣,黑巾蒙面。跃下院墙在距离小马一丈开外围成一圈。
小马皱了皱眉头,觉得有点奇怪,捉拿赤狐卫余党乃是当今圣上旨意,来人若是锦衣卫何须藏头缩尾,做如此打扮?唯一的可能就是谭昊的后台本来就不是锦衣卫,他也并非如他所言在此地逗留是为了疏散赤狐卫幸存者,而是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自己。
也许义父的确托谭昊来此地找自己,让自己免遭劫难,从此远走高飞,但谭昊在得知自己竟然与赤狐宝匣扯上关系之后,便改了主意,要才自己口中套出赤狐宝匣的所在。
“看来三年不见,你的变化比想象中还要大许多,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让你改变如此之大?”小马看着谭昊,眼神中有着痛苦纠结。
小冷离开的日子,谭昊一直像哥哥般开导他,激励他走出黑暗,在作为把所学融入实际,随行执行任务的那三年,是谭昊教会了他很多,他能成长为赤狐卫的灵魂人物,有谭昊的无私付出,因而小马心里一直很感激他。
而此时此刻,两人却站在了对立面,顷刻之间便将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小马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等他醒过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谭大哥还是当年的谭大哥。
“人都是会变的,只不过是迟早的区别而已,你不是也变了吗?以前冷酷无情的小马也变得情深义重起来了。”谭昊把目光投向远方,没有看小马。“两年前,我在燕京邂逅一位女子,引以为红颜知己,自以为此生无憾,可以退出江湖,安度余生,然而却被组织干涉制止,最后为了断绝我的念想更是将她杀死却伪装成意外,可怜花样年华的生命就这样香消玉损,我懊悔痛恨却又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在不久后的一次任务中我失手被擒,当我醒来时,一把刀就架在我脖子上来回摩擦。他们给了我两条路选,一是黄泉路,二是加入他们组织,我对组织怀恨在心,于是顺势加入了他们,留在组织只不过是当内应而已。”
谭昊言语之中带着愤恨不平,以他的个性,若非是自己有意而为,拿生死作为要挟其实是很幼稚可笑的做法,死对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小马看着谭昊,有些能理解他的心情,慕容羽馨现在何尝不是牵扯着他每一寸神经。他感激谭昊,但今晚他们势必刀剑相向,反目成仇。
他可以死,但羽馨应该好好活着,所以在羽馨脱险前他必须好好活着。
刀光凝雪,白练闪耀,麒麟刀已经出鞘,小马已经出手。
他从来不是什么大侠,对方也并非正人君子,抢得先机比起礼节更实际也更有利。对方人多势众,能尽快解决一个是一个,是以一出手他就是凌厉杀着,攻向右侧两个黑衣人。
十几个人本来凝神戒备,见二人在交谈,自然放松了一些,殊不知小马骤然出手,动作又实在快得不可思议。尚未反应过来,两声惊呼惨叫响起,小马已经一击得手,将身侧两人击倒。
其余众人惊觉过来,一窝蜂涌上前,诸般兵器齐往小马奔袭而来。攻势密集而迅猛,如雨点似狂风,直让人呼吸都困难。
小马手起刀落间又伤了三人,却渐渐感觉不对劲,才斗几个回合,自己竟然浑身乏力,气息开始紊乱,招式施展起来,速度与力度都大打折扣。
院子渐渐晃动起来,小马感觉到有些晕眩,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人影重重却分不清谁是谁。
他想起风中那一种淡淡的异香,显然在进这个院子那一刻,他就已经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只不过一直在与谭昊聊天,自始至终并没有移动分毫,是以并未察觉。刚刚这一番交手,催动了内息,血液加速流动,中毒的迹象便显露出来。
小马知道不妙,内息催动越频繁,他中毒就越深倒下就越快,可是面对十几个人的围攻,他唯有奋力还击,拖得越久形势对他越不利。
在精神恍惚的瞬间,他身上已经多了两道伤,鲜血染红衣衫,伤口的刺痛让他神智清醒了些许。
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小马双目尽赤,形似疯狂,不顾一切的在黑衣人的包围中左冲右突,刀似蛟龙,拳脚并施。
鲜血喷洒中不时有人倒下,惨呼哀嚎不绝于耳,碎肉残肢四散迸飞。
黑衣蒙面人看着如凶神恶煞般拼命的小马,开始胆战心惊的后退。他们久经杀戮,训练有素,刀下亡魂不计其数,此刻以多敌少,却有着无法言传的恐惧,他们甚至错觉面对的不是人,而是魔鬼。只有魔鬼才会如此的让人不寒而栗,发自内心的恐惧。
地上躺着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两个站着的黑衣人终于崩溃,丢下武器便往院外狂奔。
寒光闪过,两颗人头掉落地上,骨碌碌滚动。失去头颅的两具身体保持着前冲之势奔出一丈才倒下,殷红的血从脖子涌出,在院墙上涂抹一片猩红。
寒光一现,剑已回鞘,谭昊在小马身前一丈站着,面色自若,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倒地的那两个人,似乎刚刚不过拍死了两个苍蝇。
刚才的激战他一直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不管倒下多少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