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屋子之中所有人都赶出去,只剩下安阳和安霂两个,门窗关上,要求外面的人没有命令不许进屋打搅他们“学习”,之后安阳拉着安霂的手,小手拉着大手,安霂还有些不自在。
古人之间,很少这样拉手,哪怕是亲人之间,也不会动辄手拉手结伴走,更不要说朋友之间,也许会勾肩搭背,但是正经手拉手,好似从未有过一样。
“做什……”
一个问题还未问完,一手按在石雕之上的安阳就已经带着安霂进入了这幅地狱难渡图上,成为图上两个普通的正在血海之上火焰之侧艰难行走的人。
阴冷又炽热的温度,这像是某种矛盾,但却是真实的,那种阴冷若钢刀在身上的所有地方刮擦,而擦过的地方,像是涂了辣椒油一样火辣辣的,如同被烈焰灼烧一样。
周围都是暗色的红,像是火又像是血,某种沉重的感觉不仅仅是来自这个壳子,还是因为……
“……么?——这是哪儿?”
视角的骤然转换让安霂不知所措到感觉到一些惊恐,但另外一种惊奇也弥漫上来,这里……这里是……他打量着周围,周围那些本来在外面看只是石雕上的人物突然成了身边的、看似很鲜活的人,他心中的新奇渐渐压过了一些慌乱惊恐,能够定下心来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在他身边儿最近的一个,好似还跟他拉着手的那个,样貌也是一个满面愁苦的男人,但他能感觉到,那就是他的小叔叔安阳。
“为什么……”
对方是怎么能够做到这样?
他从那一双眼中看到的只有平静从容,换了一个壳子,他好像就不是那个乖巧的孩子,或者说让人想不到他那并不匹配这个壳子的年龄,反而有种相得益彰,但,若要细细思量,他平时似乎也还算得上沉稳,只不过这种沉稳通常被理解为小孩子的听话懂事罢了。
安霂自己把自己开解完毕,再看周围,远处,隐约可见的白色雾气好像是指引了另外一条道路,通往天上的道路,看起来便是那样光明雅正,让人不自觉产生投奔的心思。
他发现自己可以动,这个不属于他的壳子也是能够被他的意识支配的,他下意识就想要过去,要往那白色雾气笼罩的道路走去。
“别去。”
安阳出声,他的声音没变,孩子的声音,却是中年男人的样子,依旧愁容难消。
知道这是石雕上的图案,安霂也是看过的,还仔细看过,自然知道这些人差不多都是如此,现在自己这个壳子,多半也是这样的古怪面容,止不住心中那种不协调的古怪感,安霂问:“不能过去?”
“不能。”
既然带他来到了这里,安阳也就不介意多说一些,“走远了,我们就回不去了。”
他们出现在这里,不是当壁画的,就在安霂思考的这会儿工夫,其实也在走路,夹杂在队伍中间,随着周围的人惯性地迈动着步子,并没有静止不动,安霂听到这话,差点儿要停下来不走了,这里虽然奇怪,可能还比较有意思,但比起真正的世界,真的活在这里,才是下地狱一样吧。
因为被安阳带入,想着对方多半有办法带自己出去,哪怕这里的环境不好,安霂也不是很忧心,那些疼痛,既然是暂时的,出于对这里的好奇,就还可以忍一忍,忍着疼痛来观察周围,但若是要一直承受下去……
“继续走,跟他们步调一致,不要落队。”
安阳提醒着,脚步还在向前,不快也不慢,维持着之前的速度。
本来要停下来的安霂闻言,继续跟着他的脚步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去那边儿,我们就回不去了吗?”
有些东西,外面不能说,但在这里,宛如一个额外开辟出来的相对独立的小空间,有些话就能够说了。
安阳自在很多,边拉着安霂继续走,边说:“仙家有芥子空间,纳须弥于芥子,你把这里当做另外一个空间看就可以了,这里储存的是一段信息。”
没想到那些遗失的文明之中也有这种修仙层次的,这石雕也着实是煞费苦心,安阳第一次看到、触碰到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同,还来不及具体研究——主要是作为石雕启动的能量,他并没有,要用修炼出来的那些精神力来改的话,原谅他这一次谨慎了许多,虽是从婴儿起步,却没有修炼多少精神力,再要增强,再要制作改换启动的阵法,还需要时间,这就给了那小人告状的机会,在他忙于悄悄调整自身的时候,恐怕也显得过于鬼祟神秘了。
仙家存储信息的手段,自然可以媲美科技手段,若能找到真正的信息库,恐怕能够知道更多,这个石雕,恐怕是游戏之作,到底不能储存太多,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信息,但,多少能够给猜测一些佐证,提供更多的线索,比自己一头雾水要好得多。
“什么信息?”
安霂追问。
“往前走,到尽头就能看到了。”
安阳答了一句,不再说话,安霂就是一个普通人,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来到这里,最多也就是看个新鲜,很多东西,他都意识不到,就好像他只感受到了白雾道路的吸引力,却没感受到那其中潜藏的巨大危险,连同周围的这些把他们身上都映得暗红的颜色,全是危险。
无论那人留下的信息是什么,恐怕都是偏于负面的,至于石雕是不是因此而显出暗红色,就不好判断了,也不太重要。
自来到这里,各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