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边儿,实在是百口莫辩。
一不能证明财物不是自己所给,二不能证明自己没有买通丫鬟,三不能证明自己没有这个心。
对老夫人口出怨怼之意,年轻的时候,她也是有过的,便是最近,亲子丧命那时候对老二的从轻发落,也让她怨念过老夫人对老二的偏心,说起老二的生母,那位姨娘,还是老夫人给的云云,真是新仇勾动旧恨,又逢亲子之丧,难免心痛之余多出恨语。
如今也成了丫鬟所证之词的佐证,有几个夫人院中的丫鬟,证明了曾听过夫人对老夫人的愤恨之语。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够了!”
袁毅怒吼止住这些“佐证”,看向夫人,目光之中满是痛心,“你先回你院中,这里的事情有我。”
夫人见状,知道自己是被怀疑了,再要说什么“清者自清”,也不过是自我安慰,当下也不说话,起身就要走,大约是做得久了,椅子冰凉,起身的时候双腿麻木,踉跄了一下,袁砚使劲儿撑住,母子两个就这么互相搀扶着走了。
跟随夫人的嬷嬷丫鬟也跟着离开,剩下的崔姨娘等人,因为刚才崔姨娘率先出头,这会儿竟是以她为主,她带头留了下来安慰袁毅,表示老夫人吉人天相,必能过了此劫的。
秀梅跟在她身边儿,听到她这样说,低垂着眉眼,不去看床榻之上已经无法再醒来的老夫人,偶尔看一眼姨娘,似能看到她勾起的唇角。
当年的事,若不是老夫人默认,也不会有夫人的辣手,按照崔姨娘的判断,跟她同时的那些姨娘不定有几个是老夫人夫人的人,她的亲儿死了,那这些人也不要活了。
谋划多年,到此时,终于大仇得报,多少是令人快意的。
与之相比,袁毅是否宠爱,反倒成了次要的事情。
青春年少,碰见一个能做父亲的男人,又能有多少爱意,妻妾争宠之中,这个男人的无能为再明显不过,便是有些爱意,也都在这种消磨之中平歇了。
晚间,老夫人去了,趁夜办起的丧事并没有让人过于忙乱,那样大的年龄,好多事情都是准备好的,这时候本应该夫人出面,却被袁毅一力承担了,对外说夫人伤心过度,无力主事。
也没什么人怀疑,夫人就这样被禁了足。
外祖母那边儿听说消息,让儿媳过来看望,见了人,便是泪目,袁砚这会儿又刷了一波好感,这些天,他除了去守灵,就陪在夫人身边儿,很是做了孝子模样。
随着老夫人的葬礼完毕,夫人重新出来走动,看似一切恢复如常,可有些事情到底还是不一样了,管家的事情落到了崔姨娘手里,她样样色色都照着往日例子,若有不合的,便直接问了夫人那边儿的嬷嬷,这些日子,也是没什么错处。
除此之外,对两个儿女,从不多余关心,就好像并没有这样两个亲生的一样,又让夫人暗生好感,投桃报李,少不得她也对崔姨娘亲生的两个多照顾了两分。
袁砚切身感受,就是自己的银钱又宽绰了,好容易藏完那些,又多了这许多,若要不藏,总怕将来不够,若要藏,看样子这夜里的老鼠还要多做几天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