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倪良吐血往后倒退数步,在空白脸被水滴刺穿头颅的同时,他的肚子上也挨了一下,倪远的速度很快,近乎同时把两击一起送到,其实还是相差了至少一秒,空白脸的头颅挡住水滴的时候还是立体的,除了没有面目,跟正常人的头颅没什么差别。
等到一击洞穿,理论上人就是死了的时候,他的身体就成了轻飘飘的毫无力道的纸片一样的存在,而那打在他肚子上的一击就那样毫无保留地全部落到了倪良的身上,而纸片人的肚子上甚至没有被打穿的黑洞。
那层“纸”更类似皮,有着超出寻常的韧性。
天相神功这时候发挥出了自己的霸道来,倪远这一击带了属性,水属,倪良是木属,按照水生木的逻辑,这一击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可事实是,那些“水”进入体内之后就自成一派,不但干扰了倪良的正常行功,让经脉不畅,还顺势造成了一些破坏。
如果每一个人的天相神功都如此,也难怪入选竞赛的时候不允许他们使用拳脚了,拿着个兵器什么的,属性是附加在兵器上的,而非直接进入体内,感觉会好些。
纸片人已经倒下,倪远近在面前,两人之间再无遮挡,周围的空白脸这时候看到杀人,也做出了十分正常的反应,有喊叫的,有跑远的,还有在原处不舍围观的,一片嘈杂之声。
倪良一手捂着腹部,嘴角的血迹未干,看向并未直接下杀手的倪远:“你是倪云?”
他没有忘记空白脸招呼的那一声,“云”和“远”两个字可不是那么容易混淆的,他确认自己没听错。
“以后就是倪远了。”
倪远这般说着,算是直接默认了。
他的表情沉默,似乎杀人这件事并不让他愉悦。
没有深仇大恨,又不是变态到会因为杀人而高兴,那么,这样做的理由呢?
“你已经杀了多少人了?”
倪良的姿态还是防备,但这种防备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体内,那不合的水属之力正在不断地跟原有的木属争斗,这种时候,天相神功就好像是活着的一样,两方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在开战。
哪怕倪远这一刻放过他,不再出手,他也未必能够在之后活多长时间。
天相神功的霸道这时候才显露出那种唯我独尊的架势来,这种武功就好像倪家号称信奉的天道一样,有我无他,便是同归于尽,也不要其他的存在,哪怕是同源的存在分一杯羹。
这霸道独绝显露在他们这些天道维护者做事的方式上,就是除恶务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残留,对邪魔的斩草除根之处,更甚于邪魔。
善与恶,不同的两个阵营,或者本应该就这样不死不休,但天道这种毫无妥协,绝不容忍共同呼吸一片空气的做法,是不是也太过极端了呢?
若是善走到极致,又该是怎样深沉的恶?
对这一条,倪良是早有体会的,但此时此刻,也不是研究这些的好时候。
“两个。”
倪远对这仅剩的一人似乎也有几分不舍,没有拒绝交流,说完看到倪良发愣的模样,一叹:“你以为我是什么杀人狂吗?我们那五个运气不好,一来就暴露在陆地上,直面雨线,你应该看过那雨线切割的厉害,若不是有保命的法宝,我也不能幸免,但这种幸免也只是临时的。”
也许每个反派到了这种时候都爱说一些心路历程之类的话,算是对将死之人最后的怜悯,又或者是自己的不吐不快。
“法宝能够保下我的魂魄,还能让我借体重生,但重生之后就有了债,必须要还,第一次使用,一命还一命,第二次使用,还两命,第三次使用,当还四命。”
“你是……”
“第三次,法宝交到我的手上时,已经如此。”
倪远毫不讳言,他还需要两条命来偿还这笔人命债,已经杀了两人,除去倪良,还有一人的名额空着。
倪良默默,这样的法宝,这样有效能够应对危机,显然不可能被放置不用,倪家世代不知多少人,轮到倪远的时候是第三次,已经很宽容了。
但对方的这种不得已,放到自己身上,未免就有些郁闷了,尤其是思忖剧情,可能原主就是因为倪云的借体重生,这才开始杀戮身边人,这样一比较,倪云似乎比较倒霉,起码原主还陆续杀了四人,满足了还债条件,而倪远呢?
不对,下面倪震,倪澜,倪佩三个,倪远放走了谁?
“你放走了倪佩?”倪良问着,有些意外,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些情谊吗?这可跟剧情之中的辣手不符了。
倪远无奈一笑:“她跑得太快。”
倪佩当时被惊到了,竟是直接松手,她的爬树技巧本就一般般,远远没到用双腿就能固定的程度,松手之下竟就那么滑下去了,当时的情况,倪远若是要追,很可能就把破绽暴露在倪震的眼皮子底下,他杀倪澜算是出其不意,但要特意追上去杀倪佩,光是时间上就有无法避开的问题,当时马上就要雨天了。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放过倪佩,他知道倪佩的胆量小,独自一个,必是要马上逃了,她若逃回,必然会报信,而根据他们的做法,早在这个世界留下了信标,后面再来的人当会容易许多,有了倪佩的信息,他们也能尽可能多地出现在倪远的面前,让他补足差额。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似乎也不是非要杀掉倪良不可,完全可以两个人等着后来者,但,他怕生出更多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