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就先在这里谢过了小姐的提拔爱护之恩了!”碧荷说着,深福一礼,惹得闵柔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像是已经成了宠妾一般!
碧荷在心里不屑地撇嘴。
要不是她的卖身契这会儿还死死地捏在闵柔的手里,没有办法,她才不会陪着闵柔铤而走险,把主意打到精明吝啬的闵氏头上去的!
事已至此,只能祈祷万事顺利了。
只要过了这个坎儿,她们主仆俩以后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闵柔和碧荷打定了主意,趁乱贴着墙根,朝库房一路溜去。
库房门前乱成了一团,一堆丫鬟婆子争先恐后地围着珍珠,七嘴八舌地道:
“珍珠姐姐,老太太急着找您呢!”
“您可快着点!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呢!”
“这些琐事先放一放吧!老太太那边火急火燎的!”
……
珍珠被丫鬟婆子吵得脑门儿生疼,又怕闵氏等得急了大发雷霆,忙要收拾好先前翻出来的东西,赶紧锁了库房,好快点去复命。
可是前来催请的丫鬟婆子们怕闵氏等得焦急,怪罪下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连声催促着,又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弄得珍珠连下脚的空儿都没有,更别提收拾东西了。
守库房的婆子见状,忙趁乱上前,满脸堆笑道:“姑娘尽管去!老婆子给你把东西都拾掇好,把门锁好,看住了!”
守门的婆子是当年跟随闵氏陪嫁过来的丫鬟,一直不得闵氏的重用,后来嫁给了伯府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管事,就更是熄了上进的心,仗着陪嫁丫鬟的名头,又是管事媳妇,在伯府里混吃等喝,倒也过得开怀。
小管事姓陈,人们便称她为陈妈妈。
陈妈妈虽然不得闵氏的重用,但因为是陪嫁丫鬟,比起伯府原本的下人来,也算是较得闵氏的信任,不然也不会被派到库房来守门。
珍珠犹豫了一瞬,见众人催得急促,库房里又一时半会儿的收拾不好,怕闵氏等得焦急,她只得点头答应,嘱咐陈妈妈:“那就多谢陈妈妈了。妈妈可千万记得要把门锁好,不要放闲杂人等进去。”
陈妈妈忙不迭地应了声。
珍珠又嘱咐了两句,这才连走带跑地朝闵氏所在的荣寿堂东次间赶去。
猫着身子躲在忍冬后的闵柔和碧荷主仆,见珍珠领着乱糟糟的丫鬟婆子们走远了,这才转了出来,款步走向库房,一边走,还一边招呼正要转身去库房收拾的陈妈妈:“陈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老远的就听到这边闹哄哄的。出了什么事?”
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陈妈妈见是闵柔和碧荷主仆,忙以指点唇嘘声道:“表小姐,您可千万要小声一些!奴婢可是冒着被老太太撵走的风险,私自放你进库房里翻阅察看的!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告到了老太太那里,奴婢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闵柔不以为然,撇嘴道:“我不过是为了老太太交代的差事,来库房里看新颖别致的器物样式的,好在外头请了人照做罢了。又不是做贼,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说是这么说,做贼心虚的闵柔却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微弓起身子,贴着墙角跟随陈妈妈进了库房。
碧荷则留在门外把风。
虽然闵柔早就从揖翠院“窃取”了彭瑾要送给刘识的玉佩的图样,而且早几天前就告诉了闵氏,但是闵氏为了保密,一直都没有对外人说起这事,免得被崔氏别有用心地打探了去,有样学样。
到时候,闵柔还怎么脱颖而出?
她还怎么达成所愿,成功地把三房归拢到她的旗下,和崔氏对抗夺权?
所以,陈妈妈并不知道,所谓的看新颖别致的器物样式,不过是闵柔编出来骗她的谎话。
“表小姐您是不知道,老太太平日里对库房看得极紧。”陈妈妈一边领了闵柔进去,一边小声道,“就算是极有体面的珍珠姑娘,没有老太太的吩咐和对牌,轻易也不能进出库房的!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奴婢私自领您进来,还不得打断了奴婢的这双老腿!”
“老太太和善着呢!就你胡说。”闵柔掩唇笑道,一副深得闵氏爱护的娇俏模样。
陈妈妈撇撇嘴,心想,那还不都是因为你现在对老太太有用,老太太才大方地给你好脸子看的!等你没了用处,看老太太还舍得在你身上浪费一个子儿!
闵柔一心掩饰自己的意图,倒没有注意到陈妈妈嘴角的不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闵柔指着先前珍珠翻找出来的一堆东西,佯作不知地低声惊呼。
陈妈妈不知道闵柔就是瞅准了这个乱场才来的,开口解释道:“这是先前珍珠姑娘翻找出来的东西,说是重阳节老太太用得到的。刚才老太太派人催得急,珍珠姑娘一时来不及收拾,便交给了奴婢帮忙拾掇。表小姐您可千万要小心脚下,别踩到了或是碰坏了,不然奴婢罪过可就大了!”
说着,陈妈妈忙引了闵柔到别的地方。
闵柔点点头,随口应道:“我知道了。陈妈妈你先去收拾吧,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看看就行。”
陈妈妈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嘱咐了闵柔小心轻放,别弄坏了库房里的东西,就自去收拾那堆东西去了。
闵柔因为有用而颇得闵氏的喜爱,进来又是为了替闵氏办差事,只要不弄坏里面的东西,随便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够一出手就甩给她十两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