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紧的事?”闵氏当众问道,心里恨得紧,面上却慈爱道,“我正好也不着急回去,一会儿还想要去看看淳姐儿,等一时也无妨。”
崔氏嗅到了火药味,乐得留下来看热闹,顺便防着三房别掉入闵氏的弧中,成了她强劲的对手。
诚意伯府的其他人,见闵氏和崔氏不走,作为晚辈的她们,自然也只能候着。
周夫人和周淑仪担心彭瑾被欺负,当然更不可能在此时离开。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盯着闵大奶奶看,目光锐利。
闵大奶奶被这么多人盯着,心里顿时有些发虚,腿脚也开始发软,暗自责怪闵氏多管闲事。这下好了,被这么多人围观着,也不知道事情还能不能成!
自打闵氏手中的权利被崔氏接过去之后,能接济的闵家的就有限了,这直接导致了闵家人对闵氏轻忽怠慢了许多,再也没有以前的毕恭毕敬。
长辈们还好说,毕竟受过闵氏颇多的恩惠,多少顾忌着点情分。
但是闵大奶奶这些新嫁进来没多久的侄孙媳妇,接受闵氏的恩惠有限,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失了势的老太太,表面上尊称一声“姑祖母”“太夫人”的,其实心里并不见多少尊重。
所以,眼见着闵氏可能坏了闵家的谋算,毁了她大出风头的机会,闵大奶奶暗中恼恨,闵氏真是越老越糊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是这样无功而返,等回到闵家,别人不会说闵氏如何如何,只会说她这个大奶奶没本事!
到时候,少不得吃婆婆妯娌小姑们的一顿排揎,受丈夫几日冷落。
更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才拿到手里的那些权利和财物,能不能保得住可就不一定了!
僧多粥少,拿在手里的怎样都要看护紧了才是!
闵大奶奶张口想要推脱,却被彭瑾冷笑着抢过了话头。
“也不是什么大事。”彭瑾笑道,“只不过,闵大奶奶说了些话,我不明白,特地留她下来请教一番罢了。”
闵大奶奶,听听,多官方多客气多疏远的称呼!
方才闵大奶奶还觍颜亲切地称呼彭瑾为“三嫂”呢!
崔氏看戏不嫌台高,冷笑一声。
闵大奶奶难堪,还不是落了闵氏的面子!
闵大奶奶一听彭瑾这话,就暗道一声“坏了”,暗自猜测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彭瑾不好承认她对闵家人故意磋磨闵柔的谢意,这才临时变卦的吧?
这么想着,闵大奶奶更加恼恨闵氏坏事了。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周淑仪顺着彭瑾的话头,故意问道。
看彭瑾一副成竹于胸、摩拳擦掌的模样,周淑仪就放心了,自然是顺着彭瑾的意敲起了边鼓。
彭瑾便把先前闵大奶奶和她说的话,还有闵大奶奶的丫鬟借由云雾转达的话,都一一对众人说了,末了蹙眉道:“我实在是不明白闵大奶奶这话究竟是何意。怎么明明闵家给自家的姑娘说亲,到头来反倒像是为我‘操碎了心’,让我承受恩情了?”
闵大奶奶脸上青红一阵,嘴唇颤了颤了,无力地颤出一句没用的废话来:“三嫂这是哪里的话。我何曾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彭瑾摆手打断闵大奶奶的话,冷笑道:“闵大奶奶先别忙着攀关系,这一声‘三嫂’,我可当不起!”
闵大奶奶见彭瑾将话说得这么绝,顿时面色一白。
众人明白了怎么回事,各自表情不一。
闵柔和彭瑾之间的恩怨,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闵柔三番五次地欲除彭瑾而后快,妄图攀上刘识,做她的三奶奶,一辈子吃穿不愁,出入有丫鬟婆子伺候。去年中秋时,闵柔还差点伙同金珠和碧螺两人,把彭瑾给害没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彭玉娘早就被闵柔、金珠、碧螺三人给合力害死了。
哦,这么说也不对。闵柔和金珠之所以喊妄图谋害一房主母,还不都是因为有闵氏在背后撑腰鼓动!
若不是彭瑾这缕现代亡魂恰好游荡了进了,彭玉娘的周年祭都快到了!
正是因为清楚个中缘由,所以众人都明白闵家为什么起打这个主意。
崔氏冷笑一声,看向这场祸事的起源——闵氏。
饶是这大半辈子见过了不少阵仗,闵氏此刻脸上也不由地青红一阵。
好不容易闵柔的事算是过去了,她和三房的关系也在努力修复中,闵大奶奶这一闹,惹怒了彭瑾,她之前的努力不都全都白费了吗!
虽然闵大奶奶若是提前找她商量,她也会同意这么做的,但是这会见彭瑾不领情,闵氏便又将闵大奶奶给恨上了。
“我虽然恨闵柔三番五次地谋害于我,但是也断然不会任由别人拿了卖她的银子,回头再把黑锅扣到我头上的!”彭瑾是半分情面也不给闵大奶奶,或者是她背后的闵氏留。
这样强硬的彭瑾,让大家傻了眼。
王氏等人想,在分家争家产那会儿,彭瑾都还会委婉一下,装可怜博取同情,可现在竟然是强硬得不顾及半分亲戚之间的情面了!
可见是娘家有人撑腰,更重要的是刘识中了状元,三房地位水涨船高,彭瑾说话也硬气起来了!
妻凭夫荣啊!
众人不由地又羡又妒。
闵大奶奶不敢再提闵家这么安置闵柔都是为了给彭瑾出口气的话,只能抓住旁枝末节纠缠,妄图替闵家洗白。
“什么是卖闵柔的银子?我们闵家明明是看她父母早丧,也没个家中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