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寒暄之后,刘萱领着彭瑾和暖暖娘俩儿到后院稍事歇息,刘识则和梁山到前院,商谈政务。
“怎么样,三哥,这一路行来,觉得我上河县如何?”双方分主宾长幼坐定之后,梁山一边给刘识斟茶,一面笑着开口问道,语气间满是自信。
刘识点点头,笑道:“四境安定,百姓殷富,不错不错!”
这话刚说完,安老大就插话道:“四境安定?三爷这话说得可不对!您忘了咱们刚到上河县界内就遇袭的事了?”
严格说来,观音山地处上河县和红河县的交界处,其上又一直盘踞着连整个西川府都毫无办法的凶悍的贼匪,动荡不安,所以并不是因为梁山治理上河县无方,他们今次才在观音山附近遇袭的。
但是安老大护主心切,贼人又确实在他们进入上河县界内之后才拦路打劫的,所以安老大才对刘识的夸赞、梁山的自得心生不快,冲口而出。
“遇袭?”梁山一惊,变了脸色,立即站起来问道,“那三哥你们有没有受伤?”
刘识摇摇头,沉声道:“受伤倒是没有。不过,我觉得这伙儿贼人来历蹊跷。”
梁山见刘识面色沉沉,便知事情不一般,在他对面坐下,静闻其详。
刘识却转头对安老大道:“安大哥,你和他们交过手,你来说。”
安老大仔细地想了想,点头道:“说起来,这伙儿贼人与一般的山贼不同,虽然口中鼓噪叫嚷的,但其实进退有度,绝对服从指挥,善于结阵作战,似乎受过严格的训练。这样看来,与其说他们是山贼,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兵丁!”
安老大说着,眉宇间沉重起来。
兵丁来对付刘识,这说明了什么?
难不成刘识无意间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梁山也是一脸肃然,沉默不语。
要说刘识最近得罪了什么人,除了已经被下了大狱,等待秋后问斩的吴忠及其族人之外,就只剩下为吴忠求情不成的西川府知府王定国了。
刘识想到知府王定国的为吴忠求情的那封私信,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伙拦路抢劫的贼匪。会是王定国派来的人吗?
若是王定国真的因为一个吴忠,就派兵士假扮山贼来对付他,那这说明了什么?
是吴忠对于王定国来说,另有不同寻常的用处,还是王定国不满自己拂了他的面子,特意派人来警告于他?
不不不!
刘识摇摇头,他在来之前搜集过有关王定国的资料,此人虽然喜人奉承阿谀,又贪财,但还不至于有胆子刺杀朝廷命官。
吴忠再重要,难道还会有王定国自己的前程重要吗?
还是说,王定国此举只是为了警告他?
那这也太心胸狭隘、小题大做了一些!
哪里是一府长官该有的气度、举措!
刘识想到的,梁山同样想到了。
但是沉思片刻之后,梁山低声道:“吴忠没有这个能力,将手伸到军中去。
王定国为人虽然自大、好面子,但还不至于因为区区一个吴忠就动用军中兵士来对付三哥。
王定国这个人,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只纸糊的老虎,外表看起来的强大,但其实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他可没有这个胆子对朝廷命官动手!”
那么,究竟是谁要对付他呢?
还是说,这伙来路不明的贼人只是恰好打劫了他们一行人而已?
说实话,不论是梁山,还是刘识,都不信服这种可能。
刘识一到红河县,就清除了把持县政多年的恶霸吴忠,早就四处扬名了。
附近的贼人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不会冒冒失失地去劫掠本身武艺出众,又有一批身手不凡的护卫的刘识的车驾。
刘识想到贼人冲出来的地方就在观音山附近,事后逃跑也冲向观音山,低声问道:“会不会是观音山的那伙匪众?”
因为他是红河县的新任知县,所以他们才特意派人来趟趟路,掂量掂量他的斤两?
梁山思量片刻,道:“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只是,我从未与他们交锋过,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行动中自有章法,似军中兵士,所以也不能确定。”
“对了!”安老大一拍大腿,急声道,“这伙儿贼人除了拦道抢劫的,还有事先埋伏的!但是奇怪的事,埋伏的那些人一直都没有参战,只是在我们将要俘虏他们的同伙时,才冲出来救走了他们,完全不恋战!”
这实在不是一般山贼应该有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没事找人打一架,又不肯尽全力,打到一半觉得胜算不大,就干脆逃跑一样!
梁山闻言眉头紧蹙,摇头道:“这样说来,倒真的不像是观音山匪众彪悍嗜血的作风了。那伙儿贼人,向来是不见血不收刀的。”
“但是,在观音山附近,也没有别的贼人有胆子出头劫掠,抢观音匪众的生意了。”刘识低声道。
梁山点点头,愁眉不展:“这样说来,这伙儿人的身份还真是不好确定。”
怕的不是对手有多强悍,而是连对手是谁都弄不清楚,根本就无从打算应对。
三人苦思良久,依旧没有理出头绪来。
最后,还是刘识最先出声道:“算了,想不出来,多思也无益。说起来,我们还要庆幸遇到的不是观音山的那伙儿贼人呢!否则,今日我们能否逃出生天,都很难说。”
带着彭瑾和暖暖两个,他怎么能全心应战呢!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