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是不舍得放你离去!不过,这既然是你的心愿,朕也不好不帮你达成。这样吧,朕就赐你为皇商,这样既全了咱们之间的情分,也让你做生意更方便一些,如何?”太熙帝一脸不舍地说道。
赵铣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即跪下谢恩。
太熙帝此举当然不仅仅是为了顾全两人昔日的情分,想让赵铣生意做得更容易一些,而且更是为了用皇商的身份来监视和控制赵铣,免得赵铣泄露了前情。
当然,太熙帝也不想赵铣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毕竟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积累下了深厚的君臣情义。
这样的话,若是将来哪一天他想起了过往,那这个世界上也还有一个能够陪他说话的人,免得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诉无可诉,只剩寂寥悲凉。
太熙帝明白其中的真实缘由,赵铣也明白,所以君臣二人都很有默契地同意了这个两相便利的方案。
刘识得到这个消息时,不禁唏嘘感慨,太熙帝确实是难得的圣明君主,有大志向、大作为,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因为非嫡非长却继承大统而总是惹人诟病,所以他对于曾经参与过他那段不光彩岁月的人,都极为的戒备和严苛。
刘识特地请赵铣去醉仙楼吃酒,以舒解他内心被迫弃武从商的郁闷。
没有想到赵铣却丝毫都不显颓态,反过来安慰刘识,说是他早就怨倦了仕途险恶,从今后开始学做一介商人,开展一段新的人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但是刘识却明白赵铣幽藏于心的无奈,做商人并不是赵铣的志向,赵铣最渴望的一直都是沙场征战,杀敌报国!
可是,眼下这种情形,太熙帝怎么会放心让赵铣去战场建功立业!
在这种形势之下,能够保全性命,尽量恣意地生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刘识怕说的多了反而惹得赵铣伤心,便顺势转移了话题,聊起了红河县的山货,顺便也指点赵显一二,让他明白这生意该怎么做。
今时不同往日,赵铣要靠着这桩生意来供给一家老小的嚼用,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花着太熙帝的银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到处散财。
做生意对于刘识来说,跟做官一样,都可以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毕竟,他曾经有过私产,且盈利颇丰。
二人把酒言欢,直到夕阳完全隐没余晖散尽,两人这才辞别,这才踏着薄薄的暮色各自回家。
彭瑾知道了赵铣的处境,很担心刘识将来惹得太熙帝不高兴了,也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刘识却不以为然,安慰彭瑾道:“圣上不是容不得功臣,而是容不得曾经参与过他那段晦涩岁月的功臣。你放心,像我这样聪明能干、福泽深厚还知情识趣的臣子,再多来个十个八个的圣上都不嫌多,又怎么会随意苛责,甚至是舍弃?!”
彭瑾闻言松了一口气,又见刘识一副故作傲娇得意的小模样儿,不由地抿唇笑道:“哪里有这样夸自己的?也不嫌臊的慌!”
刘识哈哈大笑,一个虎扑食,就将彭瑾直接扑倒在了榻上,压制住手脚,附在她耳边吹气,暧、昧地挑、逗道:“那我今儿个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不害臊”!
说罢,刘识竟然不等彭瑾开口说话,就直接上嘴啃了起来,满身的酒气熏得彭瑾直皱眉。
然后彭瑾却也没有推开刘识,更没有催促他去梳洗沐浴。
在红河县那段并肩作战的岁月里,刘识和赵铣早就“摒弃前嫌”,积累下了深厚的情谊。现在赵铣仕途失意,又被太熙帝深深地忌惮,被迫弃武从商,作为好友的刘识,心里肯定也不痛快。
彭瑾不想拒绝刘识,以免让刘识心里再多一层不痛快。
彭瑾体贴刘识,照顾他的情绪,勉力忍耐,曲意逢迎,温柔爱护,然而刘识却不容许他自己给彭瑾留下不好的印象,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他不希望彭瑾勉强自己来呵护他。
鱼水之欢,是灵与肉的和谐交融,不应该成为一方发泄一方忍耐的进出律动。
于是刘识起身,冲彭瑾暧、昧地挑眉道:“我先去净房梳洗一番,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是在邀请她“鸳鸯戏水”嘛!
彭瑾面霞飞红,低啐了一声“不要脸”,但人却已经顺从地从榻上起来,任由刘识揽着她的腰,一路将她带到了净房。
水花四溅,浅唱低吟,正如一曲美妙的夜之歌曲。
过了正月十五,年味已远,各衙门都恢复了正常的运作,刘识官职也正式定了下来——泉州知府。
因为提前就有了准备,所以彭瑾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倒是刘识悄悄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切都正常,便稍稍放了心。
曾经的泉州是彭瑾心中难以言说的痛楚——当年就是在去泉州的路上,岳母感染风寒,因为路上医疗条件简陋而耽误了救治,留下了病根儿,然后很快就匆匆离世了。
这件事给彭瑾留下了深重的痛苦自责、内疚悔恨,让她将自己封闭起来,整整孤独地生活了十来年,直到遇上自己嫁了进来,然后又有了暖暖,彭瑾这才渐渐地开朗明媚起来。
他这次之所以想去泉州赴任,也是想让彭瑾彻底从痛苦往事中摆脱出来,开展一段全新的人生。
然而刘识却不知道,此彭瑾非彼彭瑾,她早就不需要借助故地重游来彻底摆脱曾经的伤痛了。
既然彭瑾没有异常,刘识也就没有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