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周淑仪对彭瑾说:“你家大姑子二胎又得了一个姐儿,儿女双全,可把梁知县给高兴坏了,跟上次生儿子一样,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呢!”
“是吗?”彭瑾高兴道,“萱妹能嫁得梁知县,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她先前只知道刘萱得了个女儿,还不知道梁山风光大宴宾客的事情。
想想刘惠在京城过得表面风光、内里辛酸的日子,还有嫁给不受宠的庶子,跟着吃苦的刘荷,刘萱儿女双全,又得夫婿爱重,简直就是人生的大赢家!
“真希望我这一胎也是个女儿。”周淑仪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温柔地感叹道。
先前她想生儿子,是因为和彭瑜成亲多年,她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想要生个儿子将来继承香火。
如今连得二子,又见暖暖如此乖巧懂事、聪明可爱,她便又想要再生个女儿出来。
“大嫂肯定能心想事成的!”彭瑾劝慰道,“按照彭家向来男女基本均衡的规律,大嫂命中至少还有两个女儿呢!”
周淑仪掩唇笑道:“还能这样算的!”
知道彭瑾这么说,是为了安她的心,周淑仪心怀感激。
一旁的暖暖认真地点头附和:“舅母,你肯定会生个小妹妹的!”
周淑仪哈哈大笑,伸手将暖暖揽在怀里,笑道:“那舅母就借你吉言啦!”
“小妹妹!小妹妹!”刘湛和刘澈一向是暖暖的“应声虫”,闻言立刻拍手附和道。
彭晟嘉却皱起了小眉头,低声嘟囔道:“要弟弟!要弟弟!”
他还没有来得及体验一把当哥哥的管束弟弟的威风呢,怎么能生个小妹妹呢!
看看姑母家的大表姐,骄纵霸道的,两个小表哥对她都只能俯首帖耳,他才不要一个同样骄纵霸道的小妹妹呢!
可惜他的声音太小,大家的欢笑声太高,没人听见他内心的祈祷。
等到了府衙后院,众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
闲聊一番,午饭就已经摆上桌了。
担心彭永新一行人旅途奔波,胃口不好,彭瑾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清淡易消化的饭菜。
芳儿深得刘妈妈真传,最是擅长做这类的食物,所以尽管口味清淡,却个个都色香味俱全。
众人吃得都很尽兴。
待撤了席面,一家人坐在一处小叙一番,孩子们都露出恹恹困倦的神情来。
彭瑾和周淑仪便带着孩子们去歇息。
刘识和彭永新、彭瑜父子俩则兴致高昂,说起海防的事情来。
彭永新和彭瑜对于刘识的海防计划极为赞赏。
“大齐开国以来,一直都是致力于平素内乱,靖安陆上边境,一直都没有腾出手来整顿海防。你这么做,正好弥补了这一块的不足。”彭永新称赞道。
“何止是大齐朝。”彭瑜接道,“历朝历代,海防都不得重视。在大家看来,大海广阔无际,是有滔天波浪,是最好的防线。但其实也是最薄弱的防线。一旦造船技术成熟,再大的海浪也阻挡不了人的野心。”
这是大实话。
譬如现在蠢蠢欲动的东夷人。
说到造船技术,刘识顺口赞了一句:“说起这个造船技术,玉娘倒是独得个中三昧呢!”
“哦,此话何解?”彭瑜诧异。
彭永新也是一脸不解。
刘识便将他此去海防之前,彭瑾告诉他的那些海防、造船之类的话又和彭永新和彭瑜简略地提了提。
彭永新和彭瑜一脸的不敢置信:“玉娘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识?”
“说是从书中学来的。”刘识说到此处,叹息一声,道,“岳母大人仙去之后,玉娘一直内疚于心,将自己关押起来,只能与书籍为伴。没想到,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彭永新和彭瑜想起当初,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彭永新感叹道:“人从书中学乖,玉娘,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先前总结前人茶经,研求冲茶技艺,不也是这样吗。
刘识见彭永新和彭瑜一脸沉肃,忙笑道:“可不是!不仅如此,当初来泉州,玉娘还学会了洋文呢!现在府衙中开设有洋文教习班,夫子就是玉娘!”
“洋文?!”彭永新和彭瑜面面相觑,“玉娘什么时候学会的?”
刘识见状亦是一脸惊讶:“说是在泉州的时候,外出碰见洋人,好奇学会了几句。怎么,父亲和大哥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彭永新和彭瑜齐齐地摇头。
半晌,还是彭瑜开口道:“或许,是后来母亲仙逝,玉娘心中疚恨,自绝与外界往来,所以咱们才一直都不知道也说不定。”
是吗?
彭永新想,或许吧。
泉州一任的记忆,对于大家来说都太过于痛苦,寻常都不敢去碰触,以至于现在除了妻子早逝的痛苦、yòu_nǚ心病的自责,很多事情他都记不清楚了。
痛苦的往事,就让它随风逝去吧。
刘识将信将疑,不过既然当初的泉州之事对于大家来说不堪回首,那就就此揭过吧。
既然他无法让时光倒流,重新参与彭瑾少时的过往,那就珍惜当下,认真地度过有彭瑾相伴的每一个来日吧!
彭瑾还不知道,因为往事太过于痛苦,众人不愿意回首,她又躲过了一个暴露的危机。
晚上又是一番颠鸾倒凤之后,彭瑾想起周淑仪那圆滚滚的肚子,双手抚上小腹,蹙眉担忧道:“也不知道这里如今有没有小宝宝……”
按理说,刘湛和刘澈断奶已经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