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诊脉良久,方神医才收回手,沉吟道:“夫人的脉象倒像是喜脉,但因为时日尚浅,还不能确诊。
等过两日,老朽再来替夫人诊脉相看。
不过,既然夫人身体见红,若是有孕,恐怕这是流产之兆,所以夫人这几日还是要静心修养为好。”
彭瑾和刘识听到方神医前半句话时,心中顿生惊喜,然而这喜悦还来不及吐出,就立刻被方神医的后半句话给吓得生生吞了回去。
“神医是说,夫人这胎不稳?”刘识懊恼地问道。
都怪他昨日难以自持,太过纵情,所以才有这样的事!
彭瑾小腹抽痛,可不是就是在和他欢愉之后才有的吗……
想到因为他的马虎放纵,有可能会害了彭瑾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刘识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能时光逆转,重新来过。
彭瑾也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不测,不过见刘识一脸愧疚至深的模样,她只得强自稳定心神,勉强安慰道:“若是有孕的话,算算我这都是第三次怀孕了,身子等各方面都调养适应得极好,不过是一时累到了,见了红,只要休息两日就会过来的,你不用这么担心。”
彭瑾说这话原本是要安慰刘识的,谁知道一旁的方神医闻言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直接戳破了她。
“夫人可不能这样心大!”身为医者的职业道德,让方神医忍不住出言教训道:“如今胎儿还未成形,正是危险的时候,您可不能仗着自己生产过有经验,就不放在心上。要知道妇人每一次怀孕都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每一次都要慎重以待!”
听方神医这样说,刘识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懊恼得恨不能揍自己一顿才好。
彭瑾也是一脸的后悔懊恼。
方神医说的对,若不是她以为自己生过三个孩子了,有了足够的经验,所以就大意了,把这次的月事推迟想当然地认为是累的,没有请大夫来诊脉确诊,也不会闹出这样令人懊恼揪心的事情来。
若是真的有错,那也是她的错。
而面对方神医关切的责备,忧心懊悔的彭瑾有心要再劝刘识一句,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两日府里喜事多,人情往来应酬得十分劳碌,不然难免会累的,这见红只怕就是因此而来。”方神医揣测道,又嘱咐彭瑾:“夫人这两日一定要静心休养,又什么事都先放一放。有什么大事能比孩子还重要的!”
彭瑾也觉得方神医说的有理,昨日和刘石的欢、爱也不过是个诱因罢了,关键是她近几日因为她入宫面圣、暖暖册封为乡君还有庆贺事宜而劳神劳力的,早就自觉身体疲惫了,这才让肚子里的孩子不舒服,来给她示警的。
然而,刘识并不因为方神医这么说,脸上的愧疚就稍减。
“多谢神医!”刘识郑重地谢过,又请托道,“夫人这段时间需要如何调理身子,还请神医一一写下,我们也好遵医嘱执行。”
只要是他和彭瑾的孩子,不论几个,他都爱的不得了,所以肚子里的这个一定也不能有任何问题,他要看着他平安出生才好。
方神医点点头,起身到了外间,伏在桌案上刷刷刷地写了一大张纸,递给跟随过来的刘识,嘱咐道:“夫人现在关键是要卧床静养,不可再劳神劳思,疲惫劳碌。
另外,膳食也要跟上,母亲营养丰富,胎儿才能健康。
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日常事项以及需要抓滋补药方,我都写在这上面了。
夫人这有可能是第三次有孕了,伯爷和夫人也都有经验了,这是好事。不过,也千万不要因此就大意了才好!
不管夫人是不是有孕,先把身体调养好,总是没错的。”
刘识如获至宝一般慎重地接过药方单子,向方神医郑重道谢道:“多谢神医,我们定当遵嘱而行。”
方神医点点头,见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便起身辞别道:“那夫人就先静养着吧,等过两日老朽再来诊脉,到时就能确诊是否是喜脉了。”
“神医慢走。”彭瑾不便起身,出言相送。
刘识则亲自奉上诊金,将方神医送出了府。
要不是方神医这个主攻妇科千金方的神医出手,摸出了彭瑾疑似喜脉,提醒他们认真调养安胎,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呢。
到时候,这个可怜的孩子还能不能平安顺遂地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未可知呢。
送走了方神医,刘识立刻脚步匆促地赶了回来,一进门就直接半蹲在床边,一手搂着彭瑾的腰肢,一手轻覆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口中喃喃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既是对彭瑾说的,也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的。
彭瑾双手轻轻地抚上刘识的发丝,柔声安慰道:“你方才不也听方神医说了吗,此番见红多是因为我近几日太过劳累了。若要真的责怪,那也怪我这个母亲粗心大意,错误地以为是月事推迟……”
彭瑾还没有说完,刘识就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都是我这几日太忙了,没有顾虑到你……”
听刘识这样说,彭瑾还要再劝,就见刘识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双臂环着她的腰肢,像个受了委屈向母亲寻求安慰的孩子一般,又像是呵护着怀里失而复得的珍器重宝。
彭瑾知晓刘时心中此时愧疚极了,她就是说再多安慰的话,也难以让他放下愧疚,便只得轻叹一声,打住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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