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媗的精神,非常不好,在由着青茼帮她梳妆好后,她更是直接就软倒在了外间临窗的炕上。
“小姐,昨天又做噩梦了吗?”
青茼心疼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梁媗。
“嗯……”梁媗言语含糊的接过。
她不想骗青茼,可也不好和她说实话,说她是被那些在前世时根本就没发生过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迎面砸来,给砸的焦躁不安了。
“小姐,这样下去可不行,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不如小姐去和夫人说一下,让夫人召太医来给你诊断一下?”青茼建议道。
“不用。”梁媗赶忙回绝,“不要给娘亲多添麻烦了。咦?时间也不早了呢,我们赶紧去南兰溪畔吧。”
梁媗怕青茼继续这个问题,连忙率先起身,就准备去南兰溪畔。
可人都还没出屋,就听见——“姐姐……”一声清脆的童声传进了小云曛。
“雍儿?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梁媗奇怪的和青茼对望了一眼,就赶忙走了出去,却刚好被迎面大步跑来的小人儿给撞了个趔趄。
要不是梁媗的身后有青茼,多亏得她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梁媗,那估计她瘦弱的小身板,可就要遭殃了。
“雍儿,怎么了?”不过梁媗还没来得及向青茼道谢,就看见梁雍白着小脸,死死的抱住了她。
“雍儿,没事的,来,姐姐抱你进去,你和姐姐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梁雍点了点头,小声地说:“爹爹和娘亲,在吵架。”
梁媗的脸色,一下就和梁雍一模一样了。
可与其说梁思玄和沈氏是在吵架,还不如说是僵持要合适一些。
在梁媗带着梁雍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兰溪畔,见到屋里冷眼相对的两人时,才放下了心。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疑惑了,她父亲和娘亲的感情,早年虽不是琴瑟和鸣,可相敬如宾却是事实啊。
记忆中,能引得他们互相僵持的理由极少,这次是为了什么?
牵着梁雍,梁媗安静的退了出去,本打算把梁雍送回他的阙秦院,但梁雍不肯,最后梁媗也只好把他带回了小云曛,在两人都用完早饭后,梁雍就乖乖的到一旁去描字了。而梁媗则是低声吩咐了青茼几句。
……
……
午后,梁雍开始困了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几下头后,梁媗就好笑的哄他睡下了。
蓝底白湖的软扇缓缓的扇着,梁媗向梁雍的奶娘嘱咐了两句,也就出了暖阁,向着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青茼走去。
“打听出来了吗?”
“打听出来了。”青茼扶着梁媗在东珠鎏碧软塌上坐下,“昨晚老爷是在月秀坞歇下的。”
月秀坞,如今是梁思玄的宠姬小韩氏的院落,那里地处主道边缘,四处又遍植紫竹,是一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可梁媗一听到这三个字,脸色却就难看了。
“我记得昨天,父亲应该是去春凝居的日子吧?”
青茼回道:“是的,但昨天韩姨娘身子不适,所以就让老爷去了月秀坞。”
果然如此!
梁媗冷笑了一声。
小韩氏是韩氏的族妹,当初就是在她的牵线下,父亲才会对小韩氏钟情,主动的把她纳进了梁家。日后,更是在韩氏这批“老人”逐渐上了年纪后,父亲对正是娇嫩妩媚的小韩氏,自然越发的宠爱了起来。
到了如今,早就有独房之势。
要不是小韩氏一直无出,那梁媗估计,她父亲早就把韩氏等人给忘了。
“韩氏既然故意让父亲去月秀坞,那肯定是又有什么枕头风要小韩氏向父亲吹的了。不然父亲今早也不会就那样‘听话’的去找母亲置气的。但是,是什么呢?”
梁思玄才智惊人,是西殷史上最年轻的三公之一,百官巨首。
但古话说的多好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她父亲只要对上情之一字,就是糊涂中的糊涂,不管多么简陋的圈套,他都愿意往下跳。
韩氏这么做,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这一年,这个时候,都发生了哪些大事?
梁媗用力的回忆着,可不想还好,这一想,她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太初三十二年,文帝下派右相梁思玄,代天巡守,南下巡视东南沿河一带,视察邦国州郡。
只一瞬间,梁媗的头就疼了起来。
是最近被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冲晕了头,幸福的她还以为梁家是一个平和美满的地方吗?
“青茼,我现在想吃莲子粥,你马上去让厨房准备。”
“啊?”
梁媗的脸色和翻书一样,青茼有些反应不过来,在梁媗又说了一次后,青茼才疑惑的赶忙跑去大厨房吩咐。
而自今天以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梁媗都对莲子粥极其钟情。
……
……
“夫人啊,你又何必呢,顺着点老爷,不就行了?”
南兰溪畔,在经过了一早上的狂风过境后,所有人都显得有些胆战心惊的,毕竟这可是镇东大将军府里的两大巨头的碰撞,有谁不被吓到的?
也只有沈氏了,还是一如往常的从容,依然在悠闲的修剪着她的花树。
“顺着他?顺着他什么?人家随便嚼几句舌根,他就这样来兴师问罪的,还要我顺着他?况且我大哥要收徒,那也得是骥子龙文之辈。可你看看他的长子,是个什么德行,吃喝嫖赌样样精的‘佳弟子’呢,我大哥可没那个福气。”
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