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媗愣住了,梁姷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其实在刚刚一看见祁瑜自周宸英身后走出时,梁媗就已经知道梁姷最近是在折腾什么了。怪不得不仅衣服也要去舍春号新订,就连月钱都要向娘亲预支,原来梁姷为的就是今晚借着周宸英这层关系,见到祁瑜啊。
周宸英与祁瑜曾是太学同窗,两人之间的关系虽不如祁瑜和姜朝那般,但也不会差就是了。
梁姷原先也早就是看重了这个原因,所以才会这样不留余力的与周宸英、甚至和周霏微拉近关系啊。
梁媗现在可谓是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她在暗自责怪自己的大意之时,却也还是抬头对梁姷回以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并且仔细的查看她的神色。
梁姷此时既然都已经谋得了与祁瑜相处的机会了,那她怎么还可能愿意让自己横插一脚进来,破坏了她的好事?
别的梁媗不敢说,但祁瑜对她的觊觎,她却是一清二楚。
或者,也该说,是祁瑜对于梁家嫡女、沈家明月长女的这个身份的觊觎,那梁媗简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对于祁瑜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来说,自己的这个身份可以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他自己也是非常了解。
而就是因了这样巨大的利益诱惑,祁瑜就算知道算计她可能会自己先遭殃,但一次次擦边鼓的小打小闹却一直不曾停过。
祁瑜始终是无法放弃,只消得到一个人,就可以一举得到梁家和沈家大力相助的绝对捷径。那聪明狡诈如斯的梁姷,又怎么还可能会让对她的野心有如此巨大阻力的自己进局呢?
梁姷在这个时候,不该正是全力挡住她的吗?
梁媗细细地看着梁姷的每一个神情变化,但梁姷却只是娇俏的在笑着,除了时不时的会侧眼一下周宸英和祁瑜的方向外,其他的,梁媗什么异常都没看出来。难道,原因不是在自己身上?
梁媗顿了顿,就说道:“多谢二姐的邀约了。”
梁媗不紧不慢的说着,但下一刻,她果然就见梁姷的眼马上凝了一凝,梁媗立即了然,她颇感好笑,看来是自己刚刚错过了什么啊。可梁姷实在是想太多了,她觉得是宝的东西,自己可不一定也是如此认为。
更何况只要梁姷的目标不是楚孤,那她就什么也不怕,不过嘛……
“二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晚父亲难得从兰台回来一趟,今儿又是月节,我还是想早点回府去陪着父亲母亲的,二姐的好意,我怕就只能辜负了,希望二姐不要怪罪小妹才好。”
梁媗看着梁姷再一次又要难看的脸色,心里是极为的开心啊。
梁姷,希望你别再当我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主了,不然,我也会和你一样的,心狠手辣再不是你一个人的特点了。
木讷而有些顽愚的笑容,缓缓地在梁媗的脸上绽开,她看着梁姷那又随即恢复了的娇媚容颜,笑得极其灿烂,只不过这落到了对方眼里时,却就不会多高兴了。
梁姷掩在了白底靛蓝柿蒂纹广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尖锐的蔻色指甲也深深刺进了掌心之中,不过这点疼痛是早就已经对她不会再有什么触动了。
梁姷柔柔一笑,说道:“是呢,我今日和霏微约的有些早了,在她来接我出门时,父亲还没回来,不然我也不出来了呢。”
梁姷脸上忽然就出现了自责的神色,楚楚可怜的让周宸英和祁瑜这两个少年都不由得侧目了一下。
梁媗心底不禁一叹,梁姷这张脸,实在是长得太好了,不仅娇俏美丽,而且在以前小小年纪时就已经若隐若现的柔媚之意,如今更是已被她掌握的极其熟练。
不管是随意的一颦一笑,还是忧心的一蹙一叹,那怜弱娇媚都体现的极其美丽,让得不仅男子们是心生涟漪,就连旁边的那个周霏微,如今竟也看着梁姷微微出起了神来。
唉………
梁媗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随即果然就听见周霏微率先为梁姷开脱,“今与梁姐姐约定的时辰是我定的,根本就不能怪她。再说了,梁相如今是为国为民,正是最为劳累辛苦之时,梁相既然没有派人出来找梁姐姐回去,自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况且刚刚祁瑜殿下已说要设宴请客了,梁姐姐你现在怎么好如此失礼的先走?”
周霏微拉住了梁姷的衣袖,一边说一边有些不满的悄悄瞟了梁媗几眼。
但其实今夜,才是周霏微第一次实实在在的看见了这位在建安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梁家嫡女。
“梁媗”这两个字在京都,那可算是鼎鼎大名了,因了她的特别身份,建安贵族之中就没有不识得“梁三小姐”的人,可能真真正正见过梁媗的人,却着实不多。
先不说梁媗这个梁家嫡女的身份,从来就限制了她哪些宴会可以去,哪些宴会是绝对不能参加的,那就算是一般的贵族子女们,又有几人可以见得到她?
再说的就是,就梁媗那自幼羸弱的身子骨,完全是不适合常常抛头露面这种高体力得事情的,因此这也使得能见到她的人就越发稀少了。
而在建安的贵族圈子里,对于梁媗的传闻也是不少了。
有些甚至都还说是梁媗其人长得完全貌丑,那梁家病西施之名,也不过就是以讹传讹罢了,其实本人完全就是因为极无颜色,所以才向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类似这些种种的传言,就连梁媗本人也都听到过不少了。
只是这些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