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梁媗辗转反侧,直到天色微微清明,梁媗都还没有闭眼睡去。
不轻不重的叹息声,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房里响起了,外面小榻上值夜的念湘,在心底也跟着里面的人叹出了一声轻轻地的叹息,感慨这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小姐,要起了吗?”
但感慨归感慨,念湘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也刚刚好了,此时起来准备梳洗一下,也差不多就是该去南兰溪畔给沈氏请安的时间了。
“起吧。”
梁媗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念湘立刻就去开门招呼,不一会儿之后,在青茼的带领下,几个捧水、捧香巾的小丫鬟们也将鱼贯而入,在手脚麻利的青茼和念湘的伺候下,梁媗不用多一会儿便也就梳洗更衣完毕了。
没有多耽搁,梁媗的心反正一晚上也都是放在了南兰溪畔那边的,也不知道去了麟央宫的祖父和父亲那边,此时到底是个什么光景,有没有派人传回了什么消息?
梁媗这边毫无办法寻求,但她娘亲那边却就不是这样了,此时早点过去探问一下情况,正好合适。
因此在比往日早了一点的时候,梁媗就已经带着青茼一行人踏进了南兰溪畔的大门。
“三小姐!”丫鬟婆子们赶忙给梁媗行礼问安。
“娘亲呢,起了吗?”
“早就起了。”一个脸熟的婆子恭声答道:“昨晚几乎就没睡,今天一早又天色未亮就起来了,三小姐还是快进去劝一劝夫人吧,铁打的身子也不能这样啊。”
虽然梁媗也预料到了沈氏昨晚肯定亦是睡不好的,但却没料到她娘亲竟是天未亮就起了的。
看来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宫里的情况绝对是出什么偏差了,不然娘亲哪还会担忧成这样。
脸色有些不好的向那婆子点了点头后,梁媗便往正房走去,等小丫鬟掀起帘子,梁媗一走进去后,刚刚还在她脸上的愁容忽地就不见了。
“娘亲。”先是和往常一般的给沈氏行礼请安后,梁媗便直接挨到了比起平时,还要更是冷漠的沈氏身边,与其他人的噤若寒蝉不同,在就连弄琴和墨画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时候,梁媗却一点也不害怕的挤到了她娘亲身边,“我听说娘亲你昨晚上几乎一宿未睡,今早又天色未明就起了,这可怎么行呢。”
梁媗担心的看着沈氏,沈氏却没回答她。
房里一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弄琴二人更是连呼吸都快要屏住了,但唯独梁媗却一点都不害怕。
“娘亲,早饭是不能不吃的,要用点莲子粥吗?”
沈氏不回答,梁媗就一直腻在她的身边娇缠,直到最后沈氏实在都忍不住的冷瞪了她一眼,可梁媗却还是除了笑弯眼以外,就一直是在轻晃着沈氏的胳膊不放。
最后,终于还是沈氏首先没能坚持住,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美眸中竟带了些无奈的看向梁媗,“就你话多。”
梁媗笑了,此时的笑容比起刚刚那些强打起精神来的,不知要真实多少。
“祖父和父亲不在,娘亲就是府里唯一的支柱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娘亲倒下了,那府里才真是要翻了天呢。娘亲,就算是为了我和雍儿,娘亲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梁媗紧紧的挨在了沈氏身边,小小声的说道。
而看着自己的长女,沈氏心头软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一见到她就抖着身子不会说话的女儿,竟然成了这个府里最不怕她的人。
就连雍儿,在某些时候,她一眼望过去,也是会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这个长女竟成了最贴心的存在。
不管她是不是在生气,也不管周边的人是多么的胆战心惊着。
只要梁媗一来,好像就总是能把一切冰冷坚硬的东西软化掉,让得她就算再冷漠,可只要一对着这个女儿,心里却就忍不住的松缓了下来。
沈氏
揪了一晚上的心,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是能稍稍的缓一缓,不再时刻吊着了。
毕竟若连梁媗都能猜到的事情,那沈氏又怎么会不知道?
相反的就是,沈氏能联想到的东西是比梁媗更深、更远得多的,因此现下沈氏所烦扰的事情,也自然比梁媗的要更繁重一些了,其中有些事情甚至是连梁媗都没能碰到边的。
所以昨儿一晚上,沈氏是几乎眼都没能闭上一会儿的,就这样一直睁眼到天亮。
要不是现下梁媗来了,终于有个人能说动了沈氏,让得她开口了的话,那估计沈氏不仅一夜未眠,怕是连话都不会说,就那般如雕像似的坐定了。
唉………
沈氏总算开口了,而在除了梁媗心底终于大出一口气时,一直侍立在了旁边的弄琴和墨画,这时也是同时大大的叹息了一声,又是为沈氏的忧虑感慨,又是为沈氏身边还有三小姐这样贴心的人在而感到高兴的。
房里的气氛瞬时间也立即就不同了。
相比于不过前一刻的噤若寒蝉,此时房里却是慢慢的松缓了下来,虽然沈氏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但在在梁媗的示意下,弄琴却快手快脚的便把小厨房里一直在温着的莲子粥和冰糖百合银耳羹、以及一些清淡的小菜全给端了来。
不用多久,房里就满是精细佳肴的香甜气味,勾得本无心用膳的沈氏都难免又有了些胃口。
而就在梁媗才刚刚捧过玉著给沈氏,正准备动筷的时候,一声稚气十足的声音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