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梁媗之于楚孤是特别的以后,长平公主对待梁媗的态度也就变了,在还不明确楚孤对这个女孩到底是怎样的特别之前,长平公主并不想与梁媗再继续交恶下去,以防日后真的就再没有了其他得回旋余地。
但不管事先长平公主是想得如何齐全,可意外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
自钟晴生辰宴之后,梁媗和长平公主再见面时,对梁媗,长平公主就不可能再心平气和的了,尽管知道楚孤待这位梁家三小姐不同,但长平公主心里就是不舒服。
一切与唐梦澜有关的人事物,长平公主都是喜欢不起来的。
可不管怎么说,楚孤却又是长平公主最看好的宗室子弟,就算他并不得文帝的喜爱,但照现下的情况看来,能获得孟太妃她老人家的喜爱,才是更有利的。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就连长平公主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文帝现下不过就是被雪参和神草等稀世药材在延续着生命罢了。
按照现下的情况来看,文帝什么时候驾鹤西归都是不奇怪的,而在文帝驾崩之后,在祁怀已被圈禁的现下,二皇子祁成就是第一顺位的皇位继承人了。
但先不说在祁成能顺利登基之前,可以敲下这一实锤的人只有孟太妃,更何况就算祁成在得到大统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之内,能镇住朝野上下的人也不会是祁成这位新皇帝。
而是孟太妃她老人家。
只有孟太妃的声望和绝高的地位,才能让得那群虎狼之众俯首称臣。
最起码,在祁成还没有坐稳帝位之前,孟太妃她老人家仍然才是西殷最高指令的下达者。
更何况就长平公主所知,太妃她老人家早早就已经为楚孤铺好的路,可是不只一两条那么少的啊。
所以在对待楚孤的问题上,长平公主是越来越谨慎和上心的了。
而这也是就算梁媗让她十分的不高兴,可现下长平公主却还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的继续在前面走着,直到抵达了殿内。
“长平给太妃请安了。”
“快起来,这么冷的天,你还记得来给哀家请安,真是好孩子,快过来哀家身边坐下。”
孟太妃先对长平公主慈爱的招了招手,然后才愈发笑眯了眼的看着其身后的楚孤和梁媗说道:“你们两个怎么还站着那儿发呆,还不快过来。”
“是!”梁媗一听见孟太妃的声音,立刻就高兴的快步小跑了过去,而楚孤则是慢悠悠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这么久不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今天怎么又跑过来啦。”
孟太妃在梁媗一坐到她另一边后,就拉了梁媗偏凉的手,把自己手中的金丝嵌珠蝶花手炉塞给了她,让得梁媗登时暖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太妃您老人家可别冤枉漠珂,漠珂可是一直都想进宫来给您请安的,可我娘亲却说最近太妃您老人家诸事繁忙,令我不得再来给您添麻烦,所以漠珂直到今日才来给您请安的。”
梁媗直接就抱住了孟太妃的手臂,十分冤枉似的在为自己辩解,两人那样亲昵的表现,却惹得坐在了另一边的长平公主猛地就蹙紧了眉。
在现下皇族宗室最年轻的一代里,能说得上与孟太妃她老人家亲近的人,两只手就可以数过来了,而长平公主绝对可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就算如此,在与现下太妃她老人家对梁媗的亲昵相比,长平公主还是自认比不上的。可越是这样,长平公主看向梁媗的视线里,也就越是盛满了不喜。
这份不喜是如此的明显,明显得让梁媗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她这是又哪儿得罪到这位公主殿下了?
虽然梁媗根本就不在意长平公主对她是什么态度,但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的感觉可实在不怎么好,所以梁媗也不禁微微地皱了皱眉。
“用了早膳没有?”
“自然没有,就等着来您这儿蹭一顿御膳房的美味了呢。”
“你这个小馋猫啊,都快和雍儿一模一样了。”
可不管是梁媗还是长平公主,一等孟太妃发话之后,立刻就把注意全都从其他地方收了回来,专心致志的听她老人家发话。至于其他的情绪,自然是全都压后了。
而御膳房里是一直都在严阵以待的,等到麟央宫这儿下达命令之后,那边也就立即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之后,一碟碟精美的食物就已经摆放在了梁媗等人的面前。
山药丝荷羹,胭脂赤枣水晶脍,玉田糖蒸酥酪,每一样都是御膳房精心烹饪的美味佳肴,淡它们一一的都摆在了梁媗等人的面前时,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口内生津啊。
就连长平公主在面对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时,竟也忍不住得多投去了好几眼的注目,毕竟就和梁媗一般,在要来麟央宫给太妃她老人家请安前,长平公主也不可能会在用完早膳后再过来的。
因而现下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早就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所以等到孟太妃一举筷,梁媗和长平公主马上就也执起了自己的筷子,在太妃她老人家落筷之后,这两人就以极其惊人的优雅姿势,极快速的用起了早膳。
食不言寝不语,麟央宫的这个早晨,竟难得的又再次平静了好一会儿。
……
……
夏有清荷,冬有寒梅,麟央宫的一年四季都仿佛是在被繁花笼罩着的盛世花园一般,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这儿都是不缺美丽得风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