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梁媗这时才有些恍然大悟。
原来这儿是通往莫孤阙的一条小路啊,怪不得她没有印象,以前也从来就都没有见过这四周的景色。
原来这是一条偏僻的小径啊,那就怪不得梁媗不熟悉了,本来沈府占地就如此巨大,正式的园林庭院,她都还不敢说全见识过了呢,那又更何况是这些青石小径了。
梁媗下意识的紧了紧正在四处好奇张望地梁雍的小手,然后才又对青茼吩咐道:“那你让一个识路的丫鬟过来吧,让她带我们走出去。”
既然不识路,那现下最主要的自然就还是先走回主道上去了。
因此梁媗便吩咐青茼先去找个识路的人来。
而不一会儿之后,在沈府里识路得丫鬟的带领下,姜朝和梁媗一行人便很快的就走回府里的主道上去了。
但这既是主道,那与小径的方向可就不再一样了。
从这儿去往莫孤阙,那可就是要花上好半晌的时间了啊。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而等到姜朝和梁媗一行人一走出来之后,梁雍就有些一头雾水的看向梁媗,问起了他们之后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了,那雍儿你呢,你现在想去哪里?”说实在的,梁媗也的确是不知道现在要去哪儿了,刚刚那样急急忙忙的就出了倦荷阁。不过就是不想让她娘亲和二舅母又把雍儿留下罢了。
可现下在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又迷路过一回之后,她也的确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回倦荷阁吧。”
而就在梁媗都有些踌躇了起来的时候,姜朝却忽然开口说话了,梁媗微微吃惊的侧目望去,却只见眼前少年妍丽俊美的侧脸,在冬日的阳光之下显得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姜朝的皮相极好,这是梁媗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可尽管如此,尽管她面对着这张脸已经超过了十多年的岁月,可在这一回眸之间,她竟还是会心痛到震惊的地步。
爱是早就不爱的了,可恨呢?
在人心中,就算再深的感情,也可以累到无力再去爱了,可是恨呢?恨也可以等到累得一点力气都不会再有的时候,就那样云消雾散了吗?
梁媗很想知道,就像她以为她从来就没有恨过他,可等蚀骨到惊心的感情终于发觉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她从来就没有大度过。
她也从来就没有大度到,能把那十几年几乎夜夜独等更漏的入骨寂寥,就那样简简单单的付之于东流水,就那样简简单单的当它们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十几年的结发夫妻,十几年名存实亡的正室嫡妻,十几年相守不相知的“恩爱”夫妇。
如果从头至尾,她都不曾爱过他,那也许她也就不会再那样的恨着他了,可发生过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如果,就算她得天之幸的有了再一次重来的机会,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却还是就像那烙印在了年轮之上的印记,不管翻转了多少次,不管蒙上了多少的灰尘,它都始终如一的就在那儿。
从来不曾消失过。
梁媗看着姜朝的侧脸出了神,而也许是她看得有些太过入神了。
所以当姜朝也扭头望向她的时候,她竟一点都没发觉。
“你在看什么?”
直到姜朝如画的眉眼都微微地挑了挑的对梁媗问话的时候,她才终于有些惊觉的反应了过来。
“没、没看什么。”
“是吗?”
“当然了。”受不了姜朝那带了些微微讽意的笑容,梁媗立即皱起了细细的月眉。
“好吧,既然如此,那不知梁三小姐意下如何?”而也不再与梁媗辩驳什么,姜朝清冷的桃花眸,清冷的看向了梁媗,淡漠以极的问道。
可刚刚梁媗乃是在结结实实的魂游天外啊,她哪能知道刚才姜朝到底是问了她什么啊,此时自然也是什么都答不上来的状况了。
“是啊,姐姐,姜二公子说要回倦荷阁,你觉得好不好嘛?”
而平日里梁媗也真的是没有白疼梁雍,就在梁媗都有些进退不得、快尴尬起来了的时候,这只小老虎却忽然拉着她的手就如此说道。
“回倦荷阁啊,那自然是好的啊,想必娘亲和二舅母要商议的事情,此时也是早就商议完毕了的,我们此时回去是刚刚好的呢。”根本就不用别人再说什么,梁媗立刻就顺着梁雍的话借坡下驴,把刚刚愣神的事就给全都打马虎眼混了过去,拉起梁雍的手就准备往倦荷阁的方向走去了。
而此时姜朝也没再多说什么。
在见到梁媗这种打马虎眼的姿态时,也没再多说什么去刺激她了。
姜朝就只是一贯的沉静着跟在了梁媗和梁雍二人的身后,静静的就往倦荷阁的方向回转而去,沿途中,他与梁媗也再没交谈过一次。
仿佛这样就是最适合他们相处的模式了,反正不管长辈们怎么想,不管是梁媗亦或姜朝,其实他们都早已是有了自己得想法的了。
其中梁媗是最了解自己的。
不管她娘亲是为什么又起了这样不同的心思,可她却一直都是从一而终得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她与姜朝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再嫁进姜家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