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梁媗睡得可是真的很是香甜,往日曾有过的那些噩梦,今夜也没再来打搅她了。
只是此时的藕阁虽是一片静谧,只留下了庭院之中星星点点的琉璃灯光,但在明诚堂之内,那一盏盏的鎏金明玉灯,在今夜却是明明晃晃的亮了一整个昼夜,最后才在天边的那一丝破晓之色照耀到了大地之上后,明诚堂内才终于是有人把它们静静地一盏一盏的熄灭了。
天光,总算是大亮了。
一大早,梁媗就已经被青茼和念湘给拉起来了,然后在梳妆更衣完毕之后,梁媗也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在浅浅的喝了一点燕窝红稻粥垫了垫肚子之后,她便就往风絮阁去了。
那儿可还有一出大戏等着她呢,某只小老虎的起床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在换了陌生的环境之后,他更是谁的账都不买了,除了梁老爷子和梁媗极少数人以外,现在就更是没人敢去叫他起床了。
就连关妈妈,那也是束手束脚的,毕竟别看平时梁雍是个顶好相处的小主子,但只要一到早上,那简直就是个小恶魔啊,就算是关妈妈都不敢太靠近。
因而自从离了建安后的这一段旅程上,除了第一个极其恐怖的早上以外。
随后的每一天,来叫梁雍起床的人都必定是梁媗。
也只有梁媗,就算是在一大早的来唤梁雍起床,是不会引起像那个早上那般恐怖的事情,毕竟看着平日里那样温和精致的小人儿,突然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暴怒的小恶魔时,不管是谁都会心有戚戚焉的。
就连梁媗,尽管之后她什么都没说,但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天赶在祖父起床前赶到风絮阁,看到那正在暴怒的小人儿时,连她都是怔忡了一瞬的,就好像面前的那只小老虎不是她的雍儿一般。
而如果连梁媗都是这样的感觉了,那就更别说是别人了,早就都抖成一团的缩到一边去了。
要不是之后梁媗反应的快,上前几步,在那暴怒的小老虎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只手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扯出了那恐怖的气压之中的话,估计现在风絮阁里的人怕是都要吓病好几人了。
“小姐。”
梁媗心里都还在啼笑皆非的想着那天梁雍被他揪着耳朵后,一瞬之间就可怜兮兮的表情时呢,突然就听到了旁边念湘的声音。
“啊,怎么了?”梁媗不是很在意的转头笑问道。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哪儿,当然是去风絮………”梁媗不解的说着,但等到眼光一落在四周后,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自己粉白色的薄唇了。
这儿哪里是去风絮阁的路啊,明明就已经是走过头了。
看来自己刚刚是想的有些入神了,连风絮阁都走过了也不知道,要不是念湘叫住了她,那可能她还会一直走下去,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说不定连明诚堂都已经快要到了的,这还真是有些丢脸了啊,梁媗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喉,然后转身就又若无其事的往风絮阁走回去了。
也不管身后念湘和裘妈妈她们没能忍住的轻笑声,微微红着软软的耳珠就像是正被什么追赶似的,挺直了背得就快步进了风絮阁。
“三小姐。”梁媗一进入风絮阁,风絮阁的丫鬟和婆子们就都通通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眼都笑弯了的就引着她往正屋走去,不敢稍稍耽搁一丝一毫,现在的三小姐可就是他们的救星啊。
“好了,你们就都在这儿候着吧,我进去叫雍儿起床就好。”而等已经走到了屋门的时候,梁媗就转身对身后的丫鬟婆子们说道。
“是,三小姐。”正巴不得这样呢,那小祖宗除了三小姐你以外,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靠近他了。
此时屋外正是太阳最后一点余温的阳光,洒落下来最是暖。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橘红色的阳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发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
当年的西殷,在那时虽气势如虹,但其实国力极弱,想要趁此吞并后蜀,实是天方夜谭。文帝深知此理,于是这场由后蜀先挑起的两国大战,最后以后蜀的主动议和结束。在后蜀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为质子后,这场大战,就这样彻底平息了。
至于东玉郡主……楚孤的母亲,也就是在那时,和着质子一起到来。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后,一生只有一位,那是元后桢皇后。在桢皇后红颜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没有再立新后,掌理六宫的大权,最后却是旁落成帝的宠妃,李贵妃手上。
李贵妃此人,专权跋扈,野心颇大,一直都想插手国政,在先帝病危之时,更是与太医串谋,假宣诏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骗进了广明殿,全部毒杀。
最后,李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