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凄厉的嚎叫,一个衣衫不整,汗湿衣襟,气喘吁吁地军士,慌慌张张闯进大家的视线。当他看到欧副千总时,便立即慌张拜禀道:“启禀欧将军,有数不清海寇,突然自东方而来。他们扬言若攻不下县城,便在邗县屠村三日。”
“不可能,数不清的海寇,他们安能逃过东海备倭水师的防线,顺利出现在邗县,倘若如此,我们早该接到预警。”欧副千总闻言,全身巨震,激动地一把抓起军士,厉声爆喝道。
“小,小的不知。”那军士见欧副千总模样狼狈,面目狰狞,顿时吓得双腿打颤,慌声道:“小的是受知县王大人指派,来请将军领军抗敌的。”
由于军事统领彭千总已被鲁花缉拿,而欧副千总又不在营中,军情紧急之下,王知县只能临危上阵,一边派人寻找欧副千总,一边勉力组织抵抗了。
可惜王知县是亲民官,没有调兵虎符,无法调动千人营军士,唯有紧闭城门,调集衙役、捕快、胥吏,民夫了。
更何况邗县被单家经营的水泼不进,作为新来乍到,又不肯依附单家的小县令,王知县能承受住单家的打击,坚持下来,不被打发的卷铺盖走人就不错了,妄想调动军士,简直是做梦。
而这,也恰恰是单中天,敢朝鲁花叫嚣的仰仗之一。
“嚯嚯嚯--海寇来犯,没我单家,看邗县还有何人抗敌……”单中天闻言眼睛一亮,得意而变态地怪笑道。有了海寇来犯,他便明白,鲁花再不敢拿他问罪了。
“鼓噪……”凌欢冷喝了声,抬脚踩在单中天的脸上,用力搓了搓,单中天立时脸色煞白,痛的泪涕横流,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老子最恨汉奸了。凌欢先低头看了眼已无法说话,但却满眼怨毒的单中天,然后嘲讽地冷眼搜了圈所有人,寒声道:“外敌入侵、大难当头,这厮不思御敌抗战,保护百姓,却胆敢以此要挟,当成谈判的筹码,简直连猪狗都不如。”
他压根不知海寇为何种“生物”,通过屠村这种说法,想当然的将海寇与小鬼子画上了等号。
汉奸?凌魂生大才啊!大家闻言一时惊为天人。没想到这素有轻浮坏名的凌欢,却也是铁骨铮铮的雄才国士啊!
人便是如此,若凌欢还是原来那个凌欢,是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大家绝不会转换思维,站在他的立场考虑问题,更不会仅凭一句“汉奸”,便认为凌欢有惊艳之才了。
“不错,凌欢所言极是。”鲁花也点头赞许道:“今天之事我会禀报皇上,陛下自有定夺。欧副千总,本使给你领军抗敌、将功赎罪的机会,倘若再功败垂成,本使将数罪并罚,当场击杀你,你可牢记。”
她竟重拿轻放了?莫非单家的势力,真让她甚为忌惮,又或是那首辅权势滔天。这样也好,留着单中天一条狗命,敌人就在明处了。凌欢见鲁花发话,虽有困惑,却也知见好就收,退到赛西施的身边。
不过,当他见到赛西施雪白项间有两道红指印时,立刻又很没形象地,狠狠踢了昏死小厮两脚。此举却让赛西施心尖儿颤了颤。
“谢鲁大人不杀之恩,下官这就领军御敌将功赎罪去。”欧副千总向鲁花抱拳施礼道。不过垂头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阴毒的寒光,似在酝酿啥歹毒的主意。
“哼。”鲁花似有不甘的重重哼了声,并没接腔。
欧副千总向其中两名亲信军士,暗使眼色,便带着其他军士向外狼狈而去。
那两名军士则硬着头皮扶起单中天,胆战心惊地快步紧随而去。所幸,他们所担心的状况并没发生,鲁花对此没做任何反应。
等欧副千总带着军士,潮水般退去后,鲁花也带着凌欢,赛西施,及飞燕三人走出燕春楼,对昏迷的青衣小厮,以及凌乱不堪的现场,不做任何处理。
“我想凌欢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留着单中天,远比杀了他对你更有利。”来到僻静处,鲁花表情严肃地对凌欢道:
“此次海寇来袭非常古怪,你便独自去魂殿接受圣气洗礼,我想单家暂时还顾不上对付你。但为安全起见,赛西施与飞燕跟我到东门督战,防止海寇攻城生灵涂炭。”
这鲁花对单中天等人,重拿轻放竟是为了我,她为何要如此做,难道仅仅是为了赎出飞燕的交易?凌欢说啥都不相信,这是真实原因,想来,其中必有自己所不知的隐情。
“我明白。”凌欢难得严肃的点头道:“那西施姐便交给您了。”随后,他将身上除碎银外的所有财物,全都一股脑塞给赛西施道:“西施姐你放心跟着鲁大人,等我圣气洗礼一结束,便去东门寻你。”
“嗯。”赛西施重重点了点头,红着脸将财物收下,没做分辩。凌欢对她如此尊重,让她又喜又羞。
单中天等人离开燕春楼后,欧副千总并没率先离开,而是与单中天聚在一起。
单中天似对欧副千总的反复无常,并没记怀,而是盯着燕春楼方向,阴毒地道:“欧将军你此去东门领军,便寻机借海寇之手杀了凌欢,稍后那鲁花与凌欢定会去东门,事后本公子会让你如愿升官的。”
此时他魂海崩溃,对付凌欢再不用害怕魂誓之力反噬了。
欧副千总听了,朝单中天毕恭毕敬行下属礼,若有所思地哑声道:“谢谢单公子栽培之恩,某愧对公子栽培了。”
单中天眼中闪过丝寒光,但却稍纵即逝道:“无妨,方才情况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