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灯火通明,卫兵紧张兮兮地盯着夜色下如潜伏巨兽般的巴里亚营地,生怕他们夜袭。
白天参加守墙战的士兵早就休息了,现在防线人手充足,可以进行两班倒,保证战斗力。
伊沃没敢睡,他尽可能高估凯恩公爵,怕晚上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夜安稳。
第二天早上,巴里亚大军再次发动了试探进攻,中午收兵。
凯恩似乎看出了烈马镇的防守更加严密,派出了两支部队,进攻别的方向,不过最后都没有成功,飞马军团的一万两千人补足了防线的人手,虽然还不能与铁桶相比,但也算一个严丝合缝的木桶了,没那么容易找到漏洞。
在冬季的三个月中,游歌镇和晶谷的长墙在伊沃的帮助下,总算建造完成,三面长墙连成了一个圆弧,圆弧的空缺则是金舌河地挖开多恩河支流后形成的巨大湖泊,可以说三百六十度都有防御工事。
最后巴里亚似乎想强攻,凭借大量的人手硬生生冲开防线,这是个笨办法,也是个让人束手无策的办法。
伊沃能明白凯恩的想法,用人命换时间,快速攻破防线,杀入西境,抢在拉塞斯的支援到来前,毁灭拉塞斯最后的净土,葬送拉塞斯在战争中翻盘的最后希望。
下午,巴里亚数万大军都动员了起来,如潮水般攻向防线,云梯足足有上百架,投石车更是没有一刻间断。
防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庞大压力,数万训练有素敌人悍不畏死、源源不绝地冲击城墙,硬生生夺走了一片区域,正在结成阵型站稳脚跟。
伊沃率领一些高手冲上去,凭借过人实力,把这群敌人打了下去,不断救火。
双刀旋舞,带起一道道冷冽刀光,伊沃宛如虎入群羊般在城墙上杀戮。
突然眉心刺痛,直觉预警,伊沃迅速回身摆出招架,一柄大剑带着沉重的力道,重重砍在他的双刀上,伊沃的脚步都不由自主晃动了。
一名比普通人高一个头的魁梧巴里亚人挥舞大剑杀向伊沃,他身上的铠甲比普通士兵要繁复,看上去似乎是个低级军官。
布里是巴里亚的一名百夫长,以勇武出名,在当兵之前他是混迹了多年的老练佣兵,实力很强,眼界也更高,一眼就从乱军中发现了与众不同的伊沃,顿时明白伊沃是领地高层。
布里立马知道自己抓到了大鱼,只要自己能做到万军从中取敌方统帅首级,自己至少能晋升为步兵大队长。
布里跟在伊沃身后,紧紧盯着他,窥准了伊沃杀敌的机会,狠辣地一剑偷袭伊沃的后背,身边如此混乱,在他看来伊沃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大剑是佣兵多年积蓄购买的附魔武器,极其锋锐,能轻易将钢铁一分为二,挥出剑的同时,布里脑海里已经不由自主浮现了自己升官的场面,脸上的兴奋怎么也隐藏不住。
伊沃却仿佛背后长眼睛一般,回身挡住了这一击,布里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不过下一刻,伊沃久经战斗的双刀被大剑直接砍断,布里的希望又重燃了起来,狠狠一咬牙,干脆直接强杀,举起大剑狠狠捅向伊沃的腹部。
然而,在他还没回过神时,伊沃的身影突兀地从视网膜中消失,紧接着一抹刺眼的寒光迅雷不及掩耳地掠过,布里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就出现了冷意,这股冷意迅速蔓延到了全身,视线中多了大片喷洒的血红,愣了一瞬后,布里才明白,这是从自己脖子喷出的血液。
布里缓缓跪倒在地,满脸不甘与惊惧,死死看向提着两柄断刃回身继续冲杀的伊沃,心里泛起后悔的情绪。
“原来反应不过来的……是我啊。”
虽然布里的偷袭没有给伊沃带来什么压力,伊沃却脸色凝重,巴里亚人的正规军中,不乏突破体能界限的战士,或者正式的骑士和剑士,比率大概在五十比一到一百比一的区间,虽然实力都不算高,但给卫兵造成的杀伤不能从数字上估算。
就好像他刚才看见的一幕,六名领地卫兵合围了三名巴里亚人,然而其中一名巴里亚人是正式的剑士,轻而易举反杀了六名卫兵,打下了一小块区域,后来被石蹄及时扑杀。
这些正式职业者就像隐藏在树林中的毒蛇,能轻易破坏小范围战场的局势,给卫兵造成杀伤。
但伊沃并不惊慌,他招收流浪佣兵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只见隐藏在卫兵中的飓风团佣兵或者学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对没有地形依托的进攻方更加不利,衡量下来,还是巴里亚人在战略上更加吃亏。
防线的强悍防御力终于展现了出来,在城墙后还有成排的碉堡,比城墙要高,居高临下射箭打击敌人;领地中的强者严阵以待,防止敌人中的高手跨越长墙杀入领地。
巴里亚人源源不绝扑向城墙,却始终无法取得太大战果。
防线有一股子韧性,十分抗压,无论被巴里亚庞大的人数施加了多少压力,看起来摇摇欲坠,却总能支撑下去。
凯恩本以为在自己的人数优势下,防线会被迅速冲垮,眼前的结果却让他大为意外,不由得对防线的作用有了更大的估算,衡量了强攻所消耗的资源后,暗暗道:“用人数强攻的代价超出了预想,不划算,还是想其他的办法。”
看了看惨烈厮杀的城墙,仅仅半个下午的时间,巴里亚人已经丢下了近一千具尸体在城墙下,而且还没有关键进展,如此高的损伤率让